蘇洛硯難受的很。喝了過多的酒之後,即使全都吐了,胃也疼腦袋更疼。他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那聲音就像是難以忍受的噪音。蘇洛硯抬起沉重的手臂,用力一揮,感覺打在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上。
身邊圍觀的人愣住了,就連梁許也愣了下,又迅速的將蘇洛硯的手從紀明柏臉上拿下來。
紀明柏臉黑了幾秒,之前毫無防備的被吐了一身,換了一身回來,結果靠近又被打了一巴掌。任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生氣,當時紀明柏就皺起了眉頭,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在梁許麵前,他不會表現出對蘇洛硯的厭惡,不單是因為他們是地下情人的緣故,而是下意識的站在了蘇洛硯不同的態度上,表現出了寬厚理解。
梁許一把將蘇洛硯公主抱起來,反正今天婚禮上已經足夠亂了。新郎拋棄新娘結果去教訓自己親弟弟,弟弟在哥哥婚禮上說從此恩斷義絕他們不再是兄弟,這兩條足夠重磅到娛樂記者都要笑出花來。所以蘇梁之間的曖昧反倒是關注的人少了。梁許大步離開,身後是亦步亦趨的紀明柏。
等到他們終於行駛到回家的道上時,腦袋與椅背親密接觸了好多次的蘇洛硯呻/吟了一聲,含糊的叫了聲梁許的名字。
梁許沒有理他,於是得不到回應的蘇洛硯又喊了聲。就這樣喊了十幾遍的時候,蘇洛硯捂著胃,臉砸向了車窗上。清脆的一聲“咚”讓看戲的紀明柏都嚇了一跳。梁許一隻長手將蘇洛硯的腦袋搬到靠近他的這一邊的椅背上,蘇洛硯嘟囔了一聲,像趕蒼蠅一樣打開了梁許的手。
車勻速的行駛著,而車內誰都沒有開口。
就在車即將到梁許家時,紀明柏突然開口說道:“阿許,你打算什麼時候說呢?”
梁許從後視鏡裏瞥了眼紀明柏,麵上不為所動,隻是輕笑了一聲,“現在還不行,你在耐心等一會吧。”
“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怕我會失去耐心。”紀明柏幽幽說著,似有所指,他的視線在蘇洛硯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隨後側過頭看向了窗外。
“等年後,Robert估摸著就會開拍了。”梁許回道。
一時之間,紀明柏沒有回應,梁許也就沒有在說話。這個時候,原本昏昏沉沉靠著的蘇洛硯掙紮著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來電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嘴裏不知道在說什麼,隻有“梁許”兩個字清晰。
梁許猜測他是不是讓自己幫忙接電話,可下一秒就看到蘇洛硯拿不住手機,手機順著他大腿砸在了車上。電話早就掛斷了,蘇洛硯哼哼了一下,想要彎腰撿起手機,結果整個人都滑了下去。因為身高問題,他的雙腿擠在一起,蘇洛硯覺得難受,可又渾身提不起勁來。
幸而他們已經到了車庫,梁許熄了火,從後麵抓住蘇洛硯的腰將他提起來坐回了原位。
蘇洛硯掙紮了一下,擺脫不了鉗製,於是放棄似得在梁許手臂上蹭了兩下。梁許忍不住勾起嘴角,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走出主駕駛時,紀明柏也一同走了下去。梁許繞過車頭,從副駕駛旁的位置將蘇洛硯拽了出來,隨即撐住了他半邊身體,蘇洛硯才不至於摔下去。
“上去吧。”梁許輕鬆扶著醉鬼往電梯走,對紀明柏說道。
紀明柏微微迷了眼睛,敏銳的聽到蘇洛硯又喊了梁許一聲。他跟在後麵,惡狠狠的瞪著幾乎在梁許懷抱裏的蘇洛硯的後腦勺。
等三人回了各自的家,梁許將蘇洛硯扶到睡房裏,又煮了醒酒湯之後他才想起來忘了將蘇洛硯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想著一時半會蘇洛硯也不會醒來,梁許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
蘇洛硯的手機,那個陌生的電話還在鍥而不舍的打著。
梁許等到電話掛斷之後,思慮著是不是應該等下一次接了,也許是他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呢。不過一直到淩晨,那個電話都沒有再打過來。
至於喝多了的蘇洛硯,度過了一個不愉快的噩夢連篇的晚上之後,直到日曬三更才頭痛無比的醒了。梁許早就起來,他剛打電話叫了外賣,以他的水平實在是不好再坑害蘇洛硯了。蘇洛硯敲了敲腦袋,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隻是一時半會根本想不起來。沒有在想,覺得無比口渴的蘇洛硯將旁邊放著的杯子拿過來喝了一口就差點噴出來。不同梁許以往的醒酒湯,這次醉酒的解藥看起來與水無異。
“看來你這次挺老實,我原本還想著等下要不要逼你喝了。”走進來的梁許眼尖,看到蘇洛硯拿著的碗,滿意地笑道。
有苦難言的蘇洛硯隻好將這一碗和毒/藥媲美的醒酒湯喝完,全部下肚之後他覺得半條命都快踏進黃泉地了。抹了一把嘴巴的蘇洛硯正要吐槽時,就被眼前手裏放著的糖果嗝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