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夢一場
怎又眷戀你溫度到沉睡
若說是愛一場
怎又看不透你眼到絕望
若說是恨一場
怎又孤單在夜裏到失落
可愛恨無關曖昧纏綿又怎抵得上
你笑靨如花
……]
林重正在放歌,聽聞歌詞,忍不住對病房中另一個人笑道,“這詞有夠酸的啊。”
蘇洛硯不再剝橙子,之前吃快三個月早就膩味了,他現在改為榨果汁。將近半年,醫院差不多成為了他第二個家,樣樣齊全,就差沒將廚房搬來了。他倒是沒挑嘴,可偶爾來看他的林重提了好幾次意見,天天吃外麵的食物對胃不好。蘇洛硯沒轍,幹脆弄來一個電飯煲,他過來的時候就煮飯給他吃。可其他時候依舊是拎著外賣回來吃,林重知道也沒辦法。
“轉眼就半年了,”林重從籃子裏拿出一根香蕉來,他也不顧飯後半小時的習慣整了一根吃完,半是感慨說道,“上次來看梁母好像對你態度軟了不少啊。”
林重的手機還在放歌,是一個新出來的歌手,聲音軟軟糯糯還盡唱一些纏綿悱惻的歌,此刻正唱到尾聲一句“君可為我留”哀哀婉婉,饒是蘇洛硯也受不住這樣的調子,忍不住皺起了細眉。
“阿霖譜的曲,聽聽。”
“他這是墮落了。”蘇洛硯半真半假的說道。
有個格外照顧他的戀人甜甜蜜蜜,譜的曲子都膩歪了不少,哪有之前給蘇洛硯寫曲那種冷峻淒冷的景象。
林重嘿嘿一笑,又問道,“梁母估摸著再過不久就會同意吧?”
蘇洛硯將切好的水果放進榨汁機裏,聞言也沒有停頓,隻是搖了搖頭,“隨她吧。”
“你這性子變得也太多。”林重頗為不適應,站起來說道,“昨天阿霖還跟我抱怨自從你宣布息影他寫曲都沒靈感了。也是,哪有幾個人唱的和你那樣。”
蘇洛硯彎唇敲定:“你這是吃醋。”
林重毫不扭結的承認,“就是吃醋怎麼了。”
蘇洛硯笑,“那快滾回你家老公懷裏去。”
“我本來就要走了。”林重站起來,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躺了半年還沒醒來的梁許,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說,洛硯說不定你吻下他就醒了,跟睡美人一樣。”
蘇洛硯斜睨了眼林重,似笑非笑。
“得,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林重連忙揮手離開了房間。
蘇洛硯停下忙碌的手,視線看向了梁許,接著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時間不等人,也沒有奇跡,就連醫生都委婉說了。當初信誓旦旦說度過了危險期,結果卻陷入了這麼漫長的沉睡中。梁許你要是知道你意欲以命要報的仇結果紀明柏還活蹦亂跳著會不會要吐血?不過那樣的人,隻會暗暗吞下打落的牙齒等待著下一次的動作吧。
但是,首先你要醒過來啊。
當植物人什麼的很糟糕啊,而且一點都不好玩。
蘇洛硯捏著梁許的臉,看著他緊繃的線條柔軟起來,慢慢臉上又現出一種溫柔到極致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推開了門進來。
蘇洛硯看過去,表情微微一滯,很快又變成了雲淡風輕的神情。
“我沒打擾到吧?”紀明柏推著輪椅,揮退了緊跟上來的保鏢讓他呆在了外麵,淡淡說道。
“沒有。”
蘇洛硯對紀明柏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麵他喜歡梁許,而自己又莫名的懼怕他,一方麵又是他精心刻畫著想要他的命,自是喜歡不過來。隻是如今他雙腿再也無法站起來,倒是自食惡果,蘇洛硯心裏多少有些微妙的痛快。
“我明天就離開。”
“哦。”
紀明柏挑眉,笑,“你都知道了?”
蘇洛硯還是忍不住嗬嗬冷笑,眉眼鋒利起來,看向紀明柏是徹底的厭惡。
“當初我就跟他說要確定你死了,結果還是讓你逃了一命。”紀明柏也不藏著,語氣清淡的說著可怕的話,“要不是我爸不讓我殺人,你早就死了。”
蘇洛硯笑的假,麵頰一提肌肉,然後又變成了麵無表情的臉。
“不過說這些也無所謂了。”紀明柏神色複雜的看著梁許,“我早該知道他是和我一類人。”
蘇洛硯想了想,隨即明白,隻是也懶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