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日_星期三_陰
中午12點半,完全沒有陽光。
李嘯銳果然弄了一台吉普型的車一路向救助站開去。方向對不對暫時不知道,至少初步定下來的目的地是那裏。他根本不讓我碰方向盤,說是嫌我技術不夠。他技術倒是夠,不然哪弄來的車。我算是有點明白他那種說不上來的傲氣是出自哪了,他比我們這些人都狠。不是說他為人狠,而是這些當兵的做過野外訓練的家夥比平常生活在城市裏頭的人更……不擇手段吧。為了生存下去的不擇手段。
他也不是殺人放火,但就是跟我們平常的道德框框有些不相符。當然了,非常時期當然要用非常手段。我跟在他後麵享受就是了。
路邊上又撿到了四個大學生,兩男兩女,不知道是不是兩對。他們打著把電筒在路邊晃來晃去,李嘯銳車還沒停穩,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湧了上來。我有點不太想搭理他們。他們自己沒有食物,又沒有膽氣去商店裏頭偷砸搶,隻會傻傻的在路邊對偶爾路過的車輛晃電筒求救。我也不是覺得末日了就該拋開禮義廉恥——這是不是末日還不知道呢——可明明是餓得夠嗆了還不變通一下,不是等死嗎。我知道我這麼說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但看看人家李嘯銳,看看他們四個。
而且他們給我的感覺並不很好,讓我忍不住想皺眉。
李嘯銳好像不覺得,讓我挪到司座坐著,叫那四個大學生擠在後麵。
車上暖氣開得很足。我也懶得講,反正李嘯銳的意思是等沒油了就路上隨便借點。我跟李哥之前要是有這意識,可能嫂子也……算了……哪有的如果……
我抱著登山包坐在司座,沒事了就幫著擦一下玻璃上的水霧。溫差太大。
那四個大學生剛上車的時候蔫巴得很,李嘯銳問他們要到哪去,胡斌說不知道——名字是他們後來自我介紹的,胡斌是個挺高壯的男生,看上去隻比李嘯銳小一號,大概算是他們裏麵的隊長——他們是趁著沒課跑出來住在小旅館裏準備在城裏過聖誕節的,結果碰上這事,東西都吃完了。剛開始還能找到點零嘴,可小旅館畢竟不是大酒店,也沒準備多少吃的,旅館主人也早回家了。東西吃完,衣服帶得不多,沒水沒電的,他們沒法子,隻好到街上碰運氣。
紮馬尾的女生叫果果,這肯定不是真名;披肩長發的女生叫李琪;另外一個胖點的男生叫盧俊傑。
剛上車的時候還挺安分的,暖和了一會兒以後就鬧不住了。看我抱了個包,兩個女生就開始磨蹭著討食物,聲音粘糊糊的。我不喜歡這種女的,也不喜歡在這種時候隨便把東西分給別人。不是我小氣舍不得,空間裏頭堆了那麼多,還能自己種出東西來,我並不擔心食物。但我和李嘯銳兩個人加起來攏共也就這麼一個登山包,就算裏頭裝的全是壓縮餅幹跟水,那也掏不出多少來,掏多了不是白讓人懷疑。他們也不是真就要餓死,待會路邊隨便停一停,收集點吃的就是了。
我看了看李嘯銳,他點了點頭。都沒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我在看他的。
四塊小包餅幹一瓶水,讓他們自己分。
有李嘯銳在,後頭那四個倒不敢惹事,平分了餅幹。水麼……我估計陸俊傑也就潤了潤嘴唇。
李嘯銳就跟我講,要不待會下車搬點貨。就是這吉普看著大,沒有後箱,其實也裝不了什麼東西。我說好,能裝多少,總比隻吃不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