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0日_星期三_小雨
(黑暗年代1年4月20日)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差點沒從床上摔下去。這讓我想起以前高中和大學的時候,睡的也是這種上下鋪。隻不過已經太久沒有睡這種床鋪的習慣,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睡的是平地。
本來我是說要睡下鋪的。可是下鋪讓張鐵、商青、李嘯銳跟王漢占了。三個沉一個病,我哪敢跟他們搶位置。差點摔下床也隻能自認倒黴,想著以後注意點。
今天我有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覺。
雖然我知道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我也知道這個世界很小,可是從來沒想過這種跟八點檔狗血連續劇一樣的劇情會發生在我自己身邊。隻能說再優秀再曲折的小說也是取材自生活,生活裏邊處處充滿著狗血。
我們今天遇到石惠文以前的同學了——啊,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叫她石惠文還是石惠善了。據說她的名字是石惠善,石惠文是她哥哥的名字。
因為我們現在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做,所以基本上都是分開活動的,連中午吃飯都是在外邊,隻有晚上吃飯了才在中央大廳那個地方湊在一起,也算是一天都忙完了。
結果正吃著飯,聽到旁邊有人猶豫地喊了一聲,惠善。
然後石惠文馬上就扭頭過去看——說真的,平常我們喊她,她都是半天沒反應。我倒是真信石惠文不是她自己的名字。當初還以為她是不想搭理我們,其實是因為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我們是在喊她。
走過來的妹子一看就是北方人,看著我們這麼一群,愣了一下,猶猶豫豫又不確定地喊了一句:石惠善?
然後石惠文就點了點頭,站起來走過去了。
我看了看李嘯銳,李嘯銳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鍾小哥,鍾小哥一臉的茫然。
每個人眼裏大概都寫著這麼一句話:石惠善是******誰啊?!
石惠文——哎、我還不太習慣叫她石惠善。之前本來她男變女那會兒就夠我震驚的了,現在還來這麼一出,實在是夠嗆。而且文字筆畫少啊,善字筆畫複雜多了好不高興啊。石惠善的那個同學一看就是個北方姑娘,落落大方的,看著出身也很不錯,說是跟石惠善從小一起上學的,後來考到了這邊的大學,兩人聯係才少了。
那兩個姑娘自己敘舊聊天,我們一群人就在後頭呆愣著。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反應了很久,然後說這說不定是什麼半路換名字之類的戲碼吧。我以前也有認識的人,說是爸媽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叫什麼名字好。就決定先隨便起一個,等他成年了以後再自己給改回來的。也有覺得名字不夠吉利,然後改掉的。
後來我就私下偷偷問那個姑娘,說石惠文是不是半路換過名字的。
她就愣了愣,然後說,石惠文那是惠善她哥的名字呀。
我也跟著愣了,我說她還有哥哥?
姑娘說,惠善她哥哥早就不在了,她一直不喜歡她哥哥,沒想到在外邊反而用了哥哥的名字。然後拿姑娘就看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跟你們說這些也挺不好的。不過惠善跟她名字一樣,沒壞心的,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我想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邊肯定是不方便,所以才用了哥哥的名字,連頭發都剪了。她以前的頭發到這呢,可漂亮可好看了。
她就給我比劃,說石惠善以前頭發都到腰下邊。
我想想也是。就現在這個世道,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邊,的確並不好過。她估計也是碰到了各種事情,最後才會剪了一頭半寸,用她哥的名字,假裝自己是個男的。
那姑娘叫李思敏,是個還沒畢業的醫學生,跟著同學一塊到複興營來的。過來跟石惠善打了個招呼私下聊了一會兒以後就又回去了。說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她。我們這邊自然是跟人家客氣了一番,然後也沒有然後了。
石惠善的事情還是我專門跑過去她那給問的。
回來的時候我跟李嘯銳和鍾小哥把這事情說了。倒不是我想多嘴,而是鍾小哥看到我過去那邊找人去了,一路扯著我問,我就把李思敏的話給說了出來。
我說那打後到底是要喊她石惠文還是石惠善啊。鍾小哥跟李嘯銳都撓頭。
最後說既然她跟我們自我介紹的時候寫的是石惠文,那還是喊石惠文吧。我說可是你喊石惠文,你沒發現她都不搭理的。我以前已以為她是故意不想跟我們扯上什麼關係,可現在一看,她分明是自己都反應不過來。你看今天李思敏喊她惠善的時候,她馬上就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