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吧?
後來李嘯銳才跟我講,說那些博士生裏邊,真就有人是被喪屍給傷了的。具體的情況他不能告訴我,但好像是在實驗一種什麼藥——據說是種抑製喪屍病毒的藥。那藥是那群博士生的導師研究出來的,那群當兵的就是為了護送這麼群人和這麼些藥,結果犧牲了一批人,而那位導師還是沒護住。
那些博士生手上應該有藥。如果沒有,那就是在他們什麼人身上給注射進去了。
“大概是想無論如何都要將藥保留下來吧。”
——這是李嘯銳跟我講的。
如果成功,雖然不可能馬上大規模地生產,但說不定是拯救人類的契機。
不過在我看來這個事情可能沒這麼樂觀。
李嘯銳從來沒有仔細注意過那群博士生,他並不清楚。我跟張鐵兩個人可以說是一直看著,看著那群人裏邊有兩個人,情況一直在反反複複的。
也不像之前在複興營裏邊見到的人那樣身體慢慢腐爛,神智卻一直不甚清醒,總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那兩個人是真的在體內注射了那個藥並且被喪屍抓傷了,至少那個藥的確在短時間內對喪屍病毒具有抑製作用。
還有一個事情,是徐新過來跟我講的。
說晚上的時候要嚐試偷襲。
我說哦。
他們會這麼做我一點都不奇怪。
結果徐新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想太多,下邊都是些惡貫滿盈的。
我就呃了,我說你們要殺人或者不殺人,我都無所謂。對我而言下邊的都是敵人,你以為我會想什麼呢。
徐新就撓了撓頭,說******你還挺上道。
他們想的是晚上的時候直接突圍出去。今天天氣很不錯,卻沒辦法保證之後的天氣一直這樣好。所以就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人也都醒了,徐新說,他看了一遍,至少跟著跑是沒有問題的。大不了鬆個線,回頭再縫上就是。
我聽他講得輕鬆,這會兒反而有點毛骨悚然。我說這是你一個人這麼變態還是你們這些人都這麼變態。
徐新就哈哈笑,說重新縫個線總比死在這裏邊強吧。
他就指了指那群明顯跟我們保持距離的博士生,說,我們現在倒無所謂,你看看那邊,早縮成一團了。
其實即便是我也感到冷。
最近天氣是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就連體力都比不上李嘯銳。他還是一副穿著短袖衣服都無所謂的樣子,我已經偶爾會覺得寒冷跟著風鑽進骨頭縫裏邊,凍得隱隱的痛。
燃料已經燒了三大罐,還有收集回來的東西都燒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要急著突圍。
而且,徐新說,下邊那些剛吃了頓飽的,現在安分了些,反而是突圍的好機會。
我最後還是沒忍住,就問徐新,說他們下邊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徐新靜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反正到底不會是喪屍肉。
——那麼剩下的果然隻有人肉了。這個世界終於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徐新還是李嘯銳,或者是別的什麼領導者,從最初就沒有打算要將這群人帶到複興營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感覺出來這群人不是和善的,大概是人生經驗組成的第六感吧。
這事情我就隻跟張鐵講了。
張鐵非常冷淡地說,要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讓我吃人肉我也會吃。
我心裏頭寒了一下。
忍了忍,結果還是沒忍住,我問了他一句,說如果隻有你跟商青,你們倆都快要餓死了,那你怎麼辦。
他聽了這問題,就拿手給我比劃了一下,說,手砍下來,給老大吃。然後護著他出去。出不去的就讓他吃了我。
張鐵這麼講的時候非常認真,而且非常的不經意。他根本沒有思考——或者說這問題大概他早就考慮過了,所以才這麼輕易地就脫口而出。
結果今天剩下的時間裏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我跟某個人被困著了、也沒有食物,兩個人都即將餓死,那我會怎麼辦。我想不出來到底會是什麼人才能讓我那麼理所當然地就付出生命。
父母嗎?愛人?
我原來也沒有立場去覺得下邊那群人窮凶極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