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0日_星期六_暴風雨
(黑暗年代1年5月21日)
我覺得我這個人真是超級無敵烏鴉嘴。
翻著日記看了看,好像隻要是我說過的壞事,最後都會……以各種形式地實現了。也不知道是該說我預感強烈呢還是真的是烏鴉嘴。
之前明明說過再也不提再也不提了,結果昨天隻是略微提了一下,果然出了狀況。
我們被困在複興營外邊了。
今天雨還是很猛烈,而且風狂暴得很。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想起了複興營裏邊的那兩個風力發電機——應該沒有問題吧?
本來帶著昏迷的病號還有傷員冒著暴風雨來到這個城鎮邊緣靠近複興營的地方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結果當我們發射出聯絡用的信號以後,複興營那邊並沒有給予回應。
這樣的天氣裏邊,還帶著傷員,李嘯銳說我們不可能通過那一小片平地。特別是現在的喪屍都狂暴得很,就是天氣稍微好一點,我們也不太可能憑著現在手上的火力強行衝進去——或者說,衝是能衝進去,不過大概會有一半人左右跟不上吧。
陷在喪屍潮裏邊,就算是李嘯銳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走出來的。
嗯,再怎麼強的人也不過是個“人”罷了,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真的就無所不能呢。其實當李嘯銳那麼一臉凝重地跟我講的時候我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結果忍不住笑出來以後又被李嘯銳拍了一巴掌,說我毫無緊張感什麼的。
我說要是我們一直不回去呢。
李嘯銳就愣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頭。
我們現在待的地方算不得好。因為本來隻是想要臨時落個腳,所以根本沒費心思去挑。
地方倒是夠大的,卻不好守。前後樓梯什麼的加起來有五個地方能通到這上邊來。他們給炸了兩個樓梯以後攤攤手說沒炸藥了。
據說因為出來的時候沒預計到這種情況,隻帶了少量炸藥。倒是子彈還算充足,可現在也沒可能將子彈拆出來當炸藥使。那樣耗費的子彈太多,根本不值得——這話是張鐵講的。
所以最後就是分配了人手去守樓道。
幸好那些樓道並不十分寬敞,喪屍也沒有人類靈活。每一次派兩個人守一個樓道就夠了,剩下的人依舊是輪流休息。
那兩個博士生現在已經是陷入了完全昏迷的狀態。我跟著李嘯銳過去看過他們倆一回。旁邊那個唯一剩下的清醒的博士生非常戒備地看著我,一副好像我會將那兩人弄死的感覺。不過現在他已經是對誰都好像很戒備的樣子,所以我也不怎麼用心搭理他。
他們的情況的確挺不好的。
我還特地翻了翻他們的眼睛看看眼珠子和眼底,已經呈現出一種非常不健康的紫色來。雖然還沒有淌出那種喪屍特有的黏稠液體,但是看著也已經各種的不好。我私下跟李嘯銳講,這兩個人再拖幾天,說不定他們自己本身都撐不下去。如果再拖一下時間,他們自己會先崩潰掉。那麼我們守著這兩個人犧牲那麼多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最後李嘯銳拿了兩個針筒從他們身上每人抽了兩管血出來,一份說交給徐新保管,一份給了我。
他說,至少這個血先存著,不管有用沒用,也算是盡心了。
我很想恥笑他做的都是無用的功夫,但實在是說不出口。
現在待的這個房子不算很高,但是密封性不太好。沒辦法完全封閉起來,一直有風夾雜著雨往屋子裏邊飄,但是沒有人抱怨什麼。
私下我跟張鐵講,說說不定複興營那邊隻是沒有注意到我們發出的信號。但是我知道這其實是不可能的。如果那邊沒發生大的狀況,一定會時刻留意著信號。
我甚至懷疑李世芳他們是不是從最初就已經知道我們要去找的是什麼人。至少他們應該是可以猜到的吧,否則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將我都找出來了。
對我來說從那天開始就跟做夢一樣。
到了現在我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怎麼我憑空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每次睡醒的時候我都忍不住要問問自己,淩宇,你現在到底是在哪裏,在做什麼。
隻有看到李嘯銳跟張鐵蹲在那邊抽煙我才會覺得稍微安心一點。
說到煙,我拿了兩包出來讓李嘯銳派了出去。說是最後的儲備了。大家都默默地接受了。這裏實在是有些讓人支持不下去的感覺,連我都抽了一根。
空氣壓抑得讓人有些受不了。
我無數次出入空間和現實之間,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才好。
沒有來由地覺得煩躁。
這篇日記的字寫得格外的亂啊,希望我以後能看明白我自己在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