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勍香鄉財糧主任。
55年劃鄉時,新安屬勍香鄉。鄉的編製人員,除支書、鄉長、秘書是脫產幹部外,其餘都是不脫產的。這些不脫產幹部,是在全鄉群眾中選出來的能為人民服務,有工作能力,能勝任各項工作的八個委員,即民政委員、財糧委員等。各自然村亦選有八大委員,辦理村裏的基層工作。我被選為鄉財糧委員。
當時稱鄉的各種委員叫主任,管理全鄉各自然村的委員,在黨和支部、鄉政府的統一領導下,為人民服務,做好各項工作。勍香全鄉共五個自然村,八個閭。勍香四個閭,財糧是侯富生、要春和、劉世勳、侯富顯;新安一個閭,財糧武華俊;郭家莊一個閭,財糧郭會昌;尉家溝一個閭,財糧宿光明;東莊一個閭,財糧任虎有。各閭的財糧委員即現在的會計。全鄉的這八個財糧委員,就算是我的部下了。
一
當年10月份,縣上通知各鄉的支書、鄉長、秘書、財糧主任到縣上開調整糧食產量會。回來後,鄉政府也召開了全鄉幹部大會。具體到把任務落實到各村,就是我們這些財糧的工作了。那時還是單幹,要一戶一戶地把產量算出來,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為了提高工作效率,我把全鄉的八個財糧全部集合到鄉裏集體辦公,由各閭的財糧把各村的任務套進各村的地畝內。辦法是:把現在全村的任務總數減去原來全村產量的總數,比原來多出的任務數,再以原來的產量總數除開,按比例加在原來的產量內,各家的產量就算定了。辦法定好後,就挨戶往出算每戶的新產量。新產量定了,再算每戶的公糧任務和統購任務。
就這樣白天黑夜的算,半個月後,各閭的任務還沒有算完七成,同誌們已算得頭昏腦悶,眼紅嘴破。這時村裏已開始送公糧。因為各家的任務算不出來,送了幾天不讓送了,讓送統購。送了幾天,農民亦不願送了,怕送得多出。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壓力更大了,更是沒明沒黑的工作著。
但是,縣上工作組的崔保林還是把我們痛罵了一氣,說:“你們這些財糧同誌不出力,這麼些日子還算不完?”
因為他是為工作而發火,我們雖有一肚子的氣,還是強忍著沒有接話,心想讓他發發火算了。誰知他越罵越厲害,並且說要把我們這些人送教育所去。這一下把我的火氣逼出來了,我下令全體同誌停止算賬,由我一人去坐牢。有的同誌還算著,因我正在火頭上,一把把他們的算盤、賬單都打翻在地,讓他們立即停止,財糧們才在我的命令下,將各人的賬本拿上走了。我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地抽煙,等崔保林往看守所送我。崔保林瞪了眼,不再罵了。
就在這時,牛玉珍回到了鄉政府,崔保林忙向他求援說:“老牛!老牛!快,華瑞同誌把財糧們都趕走了,不讓計算了。”
牛玉珍也看到財糧們都夾著表格算盤走了,問保林:“這是怎麼回事?”
保林說:“我說算了這麼些日子了,這數字還算不出來,我向華瑞同誌說了句笑話,說‘我看你不好好幹,是要坐教育所的’,華瑞同誌就把財糧們都趕走了,他一人等著坐教育所。”
因財糧們還沒有走遠,牛玉珍才跑出去把財糧們都堵回來。保林覺得是他罵得太過火了,買了一盒紅錫包煙回來,給大家散了,承認是他的不對。
我也隻好笑了,向他握了握手,說:“沒關係,因咱倆都是年輕人,火氣都大,互相原諒,誰也不要怪見誰,就當沒這回事。”大家笑了一場,又工作起來。
過了四五天,這項工作才完成了。填了總表,各村的財糧帶了公糧、統購糧任務的通知單,發給各戶,正式清理了交糧任務。之後由秘書孟富明報縣,我到府底糧站清理手續。
二
不到中午,我就到了府底糧站。要進會計室,看門的以為我是個要飯的,不讓進,說:“這是會計室,算賬的地方,不是廚房,你進去幹啥?”我因走了近50裏的路,有點乏,也沒再要求進去,坐到西牆跟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