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下了城池,嗬嗬一笑,看清了淩州城內的玄虛,下令停止攻城,就地休息。
到了傍晚,謀士走進軍帳詢問少主今日為何發笑。
“我今日上到城牆,發現城牆上兵不過二百,奮力搏殺下,預備隊前來,也不過二百人,皆是老弱病殘,數日前一戰,展策曾敗於我,潰逃而走,我們在淩州的探子曾探到淩州共有千餘兵馬,如今隻剩下四百,定然有詐,明日我再上城,你且交代士兵提防東邊,防止展策從東麵突襲。”鍾玉成竹在胸的說道。
“屬下這就安排,隻是今日夜裏是否提防敵軍夜襲?”謀士又問道。
“不用,展策尚未出招,不會輕易暴露實力,今日下雨,土地濕滑,他若進攻必然處於劣勢,如今正是背水一戰的時候,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冒險前來進攻。”鍾玉說道。
“屬下明白了。”謀士告退離開。
是夜,格州軍營裏熱鬧非凡,盡管白天傷亡了數十名戰友,但是鍾玉主將進攻,在晚上的時候還特地為士兵們加餐吃肉,鼓舞士氣,爭取明日一擊成功破城斬敵。
反觀淩州縣城內確是一片哀嚎,相對於城下的熱鬧,城內更多的是肅殺的場景,沒有人去慶祝今天的守城成功,因為他們知道,明天將要麵對的是更加殘酷凶猛的進攻,今天傷亡的士兵被抬下城牆,由醫師治療,民夫們或是默默的準備著明天要使用的滾石檑木,或是躺在牆根屋下用從家裏拿來的被褥包裹自己,或是默默的向身邊的士兵討要一把武器,明天拚死一搏,捍衛自己的家園。
展策沒有去號召大家協力同心,到了這個境地,所有人都會由衷的保衛自己的家園,因為大承國的律法規定,城破日,全城為奴,無論老幼,都將成為敵方的戰利品,這種持續千年的古老製度,並非沒有人反對,但根深蒂固的土地觀念幾乎讓每一個統治者都沒有辦法完好的統治一個地區,所以不如將這些頑固份子充當奴隸,要麼販賣,要麼壓榨,等新統治的地區形成了有效的管製後,再將這些奴隸發還回原地,到那時,恐怕人數已經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了。
雨已經停了,但是天上烏雲密布,連星星都看不到一顆,任何有經驗的老農都可以分析出明日將有暴雨,而這暴雨將映襯著雙方的決戰,對於格州來說,這場戰鬥的勝利會讓他們多出一塊統治之地,並且多出很多奴隸為其發展付出生命,而對淩州來說,這將是生死之戰,輸掉就等於將自己二百年祖輩開拓的土地錢財拱手讓人,而自己也將遠離故土,生死未卜。
展策眺望遠方的山丘,他突然有些害怕,大雨會讓馬匹在泥濘的地麵上更加難行,薑旭是否已經放棄淩州,帶著四百將士遠走,他知道這些是不可能發生的,薑旭此刻一定時刻關注著戰爭,而四百將士也思念著故土不願離去,他們潛伏等待,準備在敵人最脆弱的時候發動攻擊。
“州長,我們會輸掉這場戰爭嗎?”白天那個一馬當先衝擊鍾玉的士兵抱著受傷的身軀跟展策勉強打著招呼。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贏的,如果這世界隻分羊和狼,我們要掙紮成為一群讓人懼怕的狼,讓所有綿羊都顫抖著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展策說道。
“誓死跟隨州長,如果州長是一條巨狼,我等願成為州長的狼牙,咬碎一切阻礙我們的東西。”士兵朝氣蓬勃的臉上露出炯炯有神的色彩。
“好,你叫什麼名字。”展策問道。
“我叫鄭天佑,是新入伍的小兵。”士兵說道。
展策招了招手,跟鄭天佑告別,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士兵有膽有識,又能說出一番君為狼,我為牙的話語。
翌日,暴雨果然傾盆而下,呼嘯著下了一個上午,才算停歇,而格州士兵躲在帳篷裏絲毫沒有進攻的意圖。到了下午,天突然放晴了,整個天空被豔陽照的火辣辣的,不少上午淋成落湯雞的士兵和民夫都脫下衣服,擰幹用竹杠串好,曬在瓦片上。
而格州的士兵,也在午飯過後,伴隨著一陣廝殺聲開始了今天的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