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歐陽宣(2 / 2)

王放回頭一看,隻見一位高聳俊秀的少年立在跟前,此人約莫比自己還高上兩分,腰間懸著一柄數尺長的寶劍,端的豐神俊逸,從腰間寶劍可以看出是修道中人,且修為不弱。

“在下歐陽宣,請問閣下為何在此處。”俊朗少年此時也留意到了王放腰間的佩刀,目光稍一停留,想起“身不蘊氣,腰部懸鐵”這句話,隻是暗覺這刀委實太精短了些。

“嗬嗬,在下王放,隨意逛逛。”王放無奈賠笑道。

“哦,想來你是舅舅請來的賓客,沐家地方大,迷路也實屬正常。兄台這邊請。”歐陽宣彬彬有禮道。

“歐陽兄,請。”王放也請道,前前後後打量了對方一通,心中念道:“原來你就是歐陽宣,怪不得被依依看中,自己與他的差距果然不是一星兩點。”當下自慚形穢起來。

二人一道走到席中。

“酒席馬上就開始了,王兄請自便,左右一百零八席盡皆能坐。”歐陽宣指了指場中,隻見那排場甚大,大紅布鋪開的桌席連綿不絕,幾百號人已經紛紛入座,噪雜之聲不絕於耳。

“好氣派的場麵!”王放不禁感慨道:“要是我和沐依依結婚宴席也有這麼多桌就好了。”

“王兄,在下告辭了。待會兒那高台之上還請王兄指點一二。”歐陽宣道。

王放循著歐陽宣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那邊有一個約莫一人多高的高台,想來是作比武招親用。

王放剛欲坐下,忽然看到前方上首處有一批熟人,“原來是書院中人,還有書院先生。”

來者正是青山書院的先生和學生,王放常在窗外偷聽這位先生講課,可以說早就是書院中的一員,自然認得,其餘的學生年紀跟自己相仿,也甚是眼熟。王放馬上跟在他們後麵,準備與他們一席。

過了一會兒,人已經基本到齊。沐家家主也已經出現在人群中與眾人打招呼,招待眾位達官顯貴坐下,就往青山書院這幫學生走來。

“先生帶一眾弟子前來,讓沐家蓬蓽生輝啊!”沐家家主大老遠就拱手相迎。

“哪裏,哪裏,沐兄兩個子侄進入青山派可喜可賀,詹某特帶一眾弟子前來祝賀。”詹先生也拱手回禮道。

“詹先生客氣了,沐家能有今日全靠先生栽培。我沐震聲感佩於心。”沐震聲笑道。

“沐兄實在高抬詹某了。”詹先生本是讀書之人,幾句客氣話應承便過,實不想再說些無用的恭維話,當即便入正題,道:“沐兄,這幾位是我青山書院最出色的弟子,人品與學識都是上等,希望能入得沐兄法眼。”

“詹先生太客氣了,今天來的都是我們青山鎮最傑出的青年俊才,快快入座。”沐震聲客氣地道。

“晚輩陳降,見過沐叔叔。”

“晚輩周寒。”

“晚輩沈少誌。”

“晚輩張雲和。”

“晚輩劉安。”

“好,好,好!自家人不要客氣,待會兒叔叔還要看你們大顯伸手。”沐正聲語氣甚為和氣,仿佛是對自家子侄說話般。

看著各位就座,王放也跟著坐下來,這一桌連帶詹先生也就七個人,加上王放也甚是寬裕。陳降等人也是知書達理之輩,知道自己人少,因而對於王放坐在這裏也並不覺得有不妥之處。

“晚輩見過詹先生。”王放坐下時,正好麵對著詹先生,想來平日裏沒少聽詹先生說書講詩,有授業之恩,當下也不敢怠慢。

“你是?”詹先生微皺眉頭,略一思索,還是想不起身前的少年姓甚名誰,隻覺得很是眼熟。

“小子王放,聽詹先生講課十多年,一直未曾拜見,慚愧。”王放對眼前這位詹先生還是很尊敬的,十年來,詹先生也早知道窗外有人咿呀學語,卻權當沒有聽見。

“哦?聽我講課十多年?”詹先生恍然間懷疑自己老年癡呆了。

“哦,先生,他就是一直在窗外偷聽的那個少年郎。”坐在下首的劉安眼尖,一眼就認出了王放。

“晚輩知道偷師學藝犯了大忌諱,還請詹先生原諒則個。”王放拱手誠懇道。

“大不必如此。”詹先生擺擺手道:“少年人有苦學之心就頗為難得了。何況老夫所教不過是些識文斷句的微末道行,比不得江湖中人的大智大勇。你既有心,老夫就認你為半個弟子,如何?”

“多謝先生。”王放起身退步,跪地磕頭,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拜師禮。王放心裏清楚,如果不學文字,那麼拳譜、掌譜根本就看不懂,什麼拳法、掌法就根本無從談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快快起來!”詹先生連忙起身,顯然王放這一舉動讓他頗為震動,現如今道學宏昌,儒學沒落,執禮如此莊重的少年已經為數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