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雪以短發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林雪的五官並不出眾,隻是組合得比較恰當,在長發的襯托下顯得柔和而圓潤;現在剪了極短的頭發,她的五官竟然跳脫出來,臉上的棱角呈現出一種英氣十足的淩厲俊俏,竟比長發時更讓人驚豔。
“現在是淩晨四點,外麵有什麼動靜?”沒工夫搭理秦羽超的恍惚和強子的幽怨,一進入被連夜改成會議室的1號別墅,林雪便立刻將注意力鎖定在她擔心了整晚的喪屍潮上。
“什麼動靜都沒有,整夜安靜。”負責守夜的是曹榮斌的小弟之一——大黑。大黑雖然長得黑瘦,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打起架來也是毫不含糊,就是平日太過寡言少語了,比不得阿寶的憨傻易懂和強子的言無不盡,因而不大受曹榮斌的“器重”。被派守了整夜城牆,也沒人替他,眼圈都熬黑了,卻也沒啥怨言,倒是個有職業道德的。
“現在守著的是誰?能聯係上嗎?”林雪掃了一眼仍然狂風大作的窗外,雪雖然停了,但風卻沒停,不僅沒停,還刮得更加興旺了,把落雪卷得重新翻騰起來,倒像是又下了一場大雪。
“是小龍和胡子,他們都有對講機。”大黑將對講機調整到規定的頻率,沉穩地說道,“胡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大家都在凝神屏氣等待那頭的回應時,多多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聲,被大麗瞪了一眼外加擰了一把,她委屈地小聲嘀咕:“像演小品一樣,不好笑嗎?”
多多當這是在過家家嗎?她什麼時候才能認真起來!林雪看向多多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怒氣,孫舒連忙按住她下意識握緊的拳頭,衝她搖搖頭。
對講機傳來吱吱啦啦的幹擾音,大概過了兩分鍾,終於聽到胡子的聲音:“媽的,太冷了!”
“胡子,好好說話,別罵罵咧咧的!”曹榮斌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對勁的林雪,說道。
“真的太冷了,能有零下40度!我的嘴都凍木了!”對講機裏傳來胡子含糊不清的抱怨,聽上去確實凍得不輕,“現在能見度很低,我隻能聽到呼呼地風聲……”
“怎麼了?胡子!”胡子的突然安靜讓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沒啥,就是好像覺得有點震……”
“什麼‘震’?”
“噓,聽!”林雪突然擺手止住了大家的交頭接耳,豎起耳朵凝神細聽。她從剛開始就感到一絲微弱的震動,但感覺並不明顯,所以並未在意,現在胡子這麼一說,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警覺已經被兩三個月以來的和平生活磨鈍了,竟然連這樣的警示都忽略了。
大家見林雪這麼謹慎,也趕快安靜下來,跟她一起努力分辨除了風聲之外的其它動靜。
五分鍾之後,感知明顯不能和林雪相比的眾人都恢複了正常呼吸,繼續屏息下去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雪,到底怎麼了?你能告訴我,我們現在需要聽到什麼嗎?”
林雪並沒回答孫舒的問題,而是從地上拾起一隻塑料碗,放到桌上。這隻專為1號別墅中原來狂暴的“病人”準備的碗,不僅逃過了被踩碎的命運,更成為非常有效地預警工具。曾經,林雪也是靠著這樣一隻塑料碗,外加一處平坦的地麵,在末日初期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喪屍潮。
那隻碗一接觸到桌子,便發出非常清晰的顫動聲,碗邊與木質桌麵按照某種固定的頻率碰撞著,仿佛一隻巨獸正在緩緩挪步。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大麗驚呼一聲。
“多少喪屍會引起這樣的震動?”曹榮斌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不僅是‘多少’,還有‘多遠’。”林雪說著,直接匍匐在地,將左右耳交替貼在地麵上。1號別墅昨天還住滿了渾身爛肉的喪屍,環境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糟糕,僅就地麵而言,長期沒人打理而落滿的灰塵自不必說,那些幹涸在地板上的腐肉和血汙更是讓人不能直視。林雪竟然就這麼趴在地上,還直接把臉貼上……真是髒死了。很多人都露出惡心的表情,全然不知,末世裏根本沒有幹淨的地方,終日與喪屍周旋,又處在缺衣少食的境地,誰還會繼續堅持諸如“飯前洗手”的傳統美德呢?
“大家覺得,城市裏有多少喪屍?”林雪站起身來,將臉上的髒汙隨意抹去,問道。
曹榮斌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千萬打底。”
“那就要感謝昨天逃難過來的同學們了,他們為我們引來了至少這個數字十分之一的喪屍。目前,喪屍大軍距離別墅區十公裏左右。”林雪微笑著說。
“百……百萬?你是說百萬嗎!”秦羽超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