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連長,你看到後麵那輛車了嗎?它什麼時候跟上來的?”林雪問道。
高德柱忍吐忍得很辛苦,腦袋一直暈暈乎乎的,所以,林雪問起時,他隻是含胸低頭猛擺手,擋風玻璃上的一切已經讓他無法直視,他根本就沒發現車隊裏混進了一個“小家夥”。
林雪看著那輛在後視鏡裏左突右閃的suv,漸漸皺起了眉頭。她雖然一直充當著“老母雞”的角色,把“小雞崽兒”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麵,而且也不介意把翅膀伸得更寬更長,但前提是,任何新來的“小雞崽兒”不能插隊!
如果這輛suv隻是吊在車隊的最後麵,林雪自然會讓它借這個光一起逃命;但它明顯擠開了第二輛車的位置,讓整個車隊脫節。這種行為就像洞房夜搶親一樣不地道,更何況被“搶”的這位“新娘”絕不是好相與的主兒。
拿起高連長給配的對講機——隻有頭車、三號車、七號車和尾車配備有對講機,而且電量有些不足——林雪飛快地和其他駕駛員進行交流:“我後麵這輛車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好像是剛一出校門,拐過第一個街角的時候就跟上了。”三號車回答。
“是嗎?跟了這麼久?為什麼我沒看到?”林雪感到奇怪。
為什麼?因為你那時候忙著把喪屍撞得滿天飛,根本沒時間看!三號車的駕駛員心中誹謗著,嘴上卻說:“這輛車一衝出來就做了個漂亮的‘飄移’,以停車的架勢直接滑進一號車和二號車之間,司機應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有可能是賽車手。”
這輛suv的閃轉騰挪確實利落,司機的經驗的確老到——林雪暗中點頭,但是,飄移就飄移唄,非要加上一個“漂亮”嗎?
“雪,前邊是豪森酒店的雙子塔,計劃中的路程走了一半了!”林可彤一眼瞥見前方不遠處兩棟高高聳立的建築,立刻高興地通知林雪。
“現在幾點了?”林雪冷靜地把擋路的汽車撞開,問道。
“剛過十二點。”林可彤看了眼手表,回答道。
“我們現在遠離市中心了嗎?”林雪繼續問道。
“我看看……”林可彤拉開地圖,比劃著既定的路線,為難地說,“不算‘遠離’……是出來了一小點,但還在市中心呢!”
“什麼!我都開了幾個小時了,怎麼還在市中心打轉啊!”
“這個……不好說啊……”林可彤也覺得奇怪,可地圖上清清楚楚地標明,他們並沒有脫離市中心的範圍——那個淡粉色的圈圈仍然把他們籠罩在裏麵呢!
“白齊市是z國經濟最發達的地方,寸土寸金,幾乎每個區域都算是‘市中心’。隻有過了‘萬民橋’才算真正離開了城市的中心區域。”這細細小小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咦,韓爽!她竟然也在這輛車上?剛才車裏亂成那樣,她竟然從頭至尾都沒出聲,連聲尖叫都沒有,現在突然開口,林雪幾乎以為她是穿越過來的。
“萬民橋?還得過一座橋!”
“這座橋是某位富商捐建的,就算沒有橋,開車半個小時也可以繞過這段距離,所以萬民橋並不十分長,寬度也隻是適中。對於白齊市的市民來說,它隻是標的物而已。”
林雪看了一眼韓爽灰敗的麵色,知道她正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不由心生憐憫,但還是公式化地問道:“還有多久才能開到萬民橋?”
“至少三個小時。”韓爽捂著嘴,頓了頓,再開口時似乎帶了些哭腔,“這一路車況很糟,考慮到末日來臨時的混亂,各種擁堵肯定少不了,要小心。”她不是想哭,隻是惡心的感覺在喉間奔湧,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湧上來。韓爽狠狠錘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卻仍然沒有好受到哪裏去。
林雪看她眼淚都流出來了,忙給林可彤遞了個眼神,自己則重新拿起對講機,跟幾輛車的駕駛員闡明了這一情況。
“我的意見是,今晚我們就在橋上過夜,隻要用車把橋兩端堵住,中間的部分就比較安全了。”林雪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們連長說要連夜衝出去啊!”七號駕駛員聲音稚嫩,明顯是個乖孩子。
“衝什麼衝!他老人家現在暈車!不然,讓他親自跟你們說?”林雪把對講機舉到高德柱麵前,可憐的老連長趕緊搖頭,於是,她又得意地把對講機拿回嘴邊,“他拒絕和你們通話,而且非常明確地否決了之前的命令——雖然你們看不到他否決得有多麼強烈,但是我說得都是真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