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解決的樹妖,那就怎麼解決這些破樹!
林雪穩了穩心神,抽出那把神境帶來的刀子,故意大張大合地衝出去,讓所有人都看到她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餐刀”。
“她瘋了嗎?斧子都砍不斷的大樹,她決定用這把小刀削出個鉛筆來嗎!”三少被林雪怪異的舉動氣笑了,心裏暗暗叫苦——他真是急瘋了才會聽杜衡的話,來找林雪想辦法!早該想到的,如果林雪能出去,她早就出去了,還用等他求上門來嗎!
林雪當然不知道三少已經被她逼得開始懷疑人生了,她急匆匆衝到某棵樹前,將手裏的刀子狠狠紮向樹幹。和她想得一樣,這把看上去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刀,竟然像切豆腐一樣,輕輕鬆鬆地紮了進去。但她沒想到的是,刀子剛紮進去的時候,有種溫潤順滑的感覺,就好像紮進肉裏!她將刀子留在樹上,駭然退後兩步,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富振東一直留意她的神情,見林雪突然像是嚇著了一樣,連忙一個箭步衝到前麵,扶住她的胳膊,輕聲詢問。
“好像,好像在殺人!”林雪下意識地捏住他伸過來的胳膊,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人,她不是沒殺過,不管前世今生,殺人對她來說,從來不是一件可以產生心理壓力的事。但剛才,當刀子流暢地紮進樹幹中,那種突如其來的真實感,讓她驟然慌了手腳,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殺人?”林可彤笑了,“殺人如麻”的林雪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由不得她不笑。
回過神來的林雪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嘲地笑笑,忍著心裏的不適,將刀子拔出來。一抹淡紫色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順著刀口流出來,雖說流得不急不緩,卻一直不見停下來,一會兒的工夫,幾乎染透了這半棵樹。
孫舒皺皺眉頭,輕歎一聲,掏出自己的手絹,掩在樹上,也不說話,整張臉遍布愁雲。
三少看了更是倒吸一口冷氣,幹脆撇過頭去,死死瞪住杜衡,壓低聲音問道:“你傻了吧!讓我來求這些瘋子?一個舉著小刀亂劃,另一個竟然還幫樹包紮傷口?他們都瘋了,瘋了啊!”
杜衡卻看得仔細,趕忙壓住三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說道:“三少,不一樣啊!您看,那樹,確實傷著了!您忘了?咱們不管怎麼砍,怎麼燒,都傷不到它分毫的!但林雪隻用那小刀紮了一下,這樹就……就……就血流不止了!”
這麼說來,似乎真的有效?在杜衡的解說下,三少終於看到林雪瘋癲背後的合理,他抬手蹭了蹭鼻尖,說道:“杜衡,你交代下去,讓兄弟們人手一把小刀,給我照著那些怪樹使勁兒捅!咱們這麼多人,肯定能捅出一條路來!”
照葫蘆畫瓢嗎?
杜衡抓抓後腦勺,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讓他隻在三少未下定決心的時候獻言獻策,一旦三少下達命令,他就隻有閉口不言的份兒了。所以,盡管心裏再怎麼感覺不對勁兒,杜衡還是老老實實地照著三少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這一刀下去,那種莫名的壓迫感似乎突然少了一點。林雪再接再厲,手起刀落,一口氣連紮十幾棵樹,直到感覺累了才停下來休整片刻。
“雪,別傷害它們了,好嗎!”孫舒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林雪,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感覺到了嗎?它們在哭啊!它們多麼絕望!”
林雪本就能隱隱感覺到這些樹木的生命,剛才下手時的不適,應該也有這個原因。而孫舒這麼一抱住她,那種微弱的感應立刻變得無比強烈,就好像,這一棵棵站立的不是樹,而是和她一樣有血有肉的人!殺壞人林雪拿手,殺無辜民眾她可就手軟了,於是,這刀子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這邊正和孫舒僵持著,那邊,杜衡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向三少彙報情況:“三少,不行啊!沒用!和之前一樣,完全傷不到這些樹分毫!”
“你的意思是,隻有那個臭丫頭能做到,而其他人做不到?”三少挑了挑眉毛,臉色更家陰沉了幾分——他可不想讓這麼“獨特”的人活得太久。
杜衡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了,隻能怪自己辦事不力,愁眉苦臉地點點頭。
三少將右手捧在胸口,食指輕輕碰了碰左手手背,讓杜衡退後,自己調整了一下表情,盡量隱藏剛才表現出來的輕蔑,走到林雪身邊,笑著說道:“繼續啊,烈焰女王果然與眾不同,隻要把這些樹都劃上一刀,咱們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