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樓的樓頂。
和錢波描述的一樣,這裏樹了許多晾曬衣被的架子。自從尹青出事後,學校就鎖上了通往樓頂的鐵門,所以現在這裏一眼望去,一片空曠。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要找到一些線索基本是不可能的。蕭雲凱之所以要來,是因為,這裏始終是一個人生命終結的地方。
也許每一天他都過得很平常,也許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會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方式結束,然後突然有一天,一切都結束了。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回顧一生,來不及想一下還有什麼遺憾需要彌補,這唯一一次的生命就走向了終點,再不會重來。
學校招待所。
對於案子,蕭雲凱還是沒有頭緒。看上去,尹青的確是自殺,而錢波雖然一直在否認殺了關文強,但現有證據也的確指向了他是唯一的殺人嫌犯。
蕭雲凱打算先躺床上休息一下。
床是一個好東西,有的人在上麵找靈感,有的人在上麵找快感,有的人借著找靈感的名義在上麵找快感。
蕭雲凱直接找到了靈感。不過不是因為床,而是一份檔案。
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地上有一份褐黃色的檔案袋,應該是有人從門縫裏塞進來的。蕭雲凱打開一看,頓時心髒狂跳不止,裏麵居然是尹青的學籍檔案!雖然隻是複印件,但基本的信息還是清楚的。
還有誰會有這份檔案?又為什麼塞給蕭雲凱?然而,相較於檔案本身,這些問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檔案究竟能透露什麼信息,以至於所有接觸過的人都似乎受了魔咒?
蕭雲凱一一翻閱了其中的內容,雖然隻有十幾頁紙,但他看得很仔細,足足看了一個小時,再結合這兩天的經曆,他笑了。
原來如此!
蕭雲凱起身,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學校招生辦。
關文強的辦公室被貼上了軍隊保衛處的封條,在案子尚未終結之前,新任的招生辦主任隻能另擇他地辦公。
由於事先和潘首長打了招呼,蕭雲凱輕輕撕開了封條,走進了關文強生命終結的地方。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普通的辦公桌,普通的書櫃,普通的飲水機……
蕭雲凱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辦公室已被仔細地搜查過,顯得有些淩亂。他剛邁開腳,就不小心踢到了一本本子。蕭雲凱低頭一看,本子沒有封麵,第一頁就是一張表格,上麵有人簽名。一根繩從本子的一角穿過,看樣子應該是掛在門後的。
蕭雲凱撿了起來。原來是衛生記錄本,記錄了清潔工打掃衛生的時間,從前年開始的。蕭雲凱邊看,邊微微點頭。
尹青的球鞋不在辦公室內。這是錢波來辦公室的原因,在他供述之後,應該已經被軍隊保衛處作為證據搜走。
同宿舍樓頂一樣,蕭雲凱一定要到過案發現場才心安。
在這裏,關文強走上了職業的巔峰,也走向了生命的終點。
蕭雲凱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關上門,輕輕地貼上了封條……
走在校園裏,蕭雲凱打了一個電話。他請求軍隊保衛處的崔鵬去查實幾份證據。“這很重要!”蕭雲凱再三強調。
掛了電話,蕭雲凱在校園裏閑逛。在一步一個腳印中,案子的眉目漸漸清晰,但蕭雲凱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有了合理的推論,卻沒有證據,這是十分痛苦的。就好像明知眼前的核桃很美味,卻沒有工具能打開它。
他期待崔鵬能帶來“工具”。
兩個小時後,崔鵬答複了這幾份證據的調查情況,包括襪子纖維。
離真相越近,就是離危險越近。
蕭雲凱已經離真相很近了,所以他知道有人不會放過他。但他不惜把自己做誘餌,引出危險,帶出真相。
他盡量閑逛在學校的偏僻地帶。然後,他被五個人堵在了學校的後山。
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蕭雲凱有信心預料到這份危險,同樣有信心處理這份危險——五個人在他麵前不堪一擊,甚至都來不及看清蕭雲凱的動作,就被擊倒。
他們試圖逃跑,蕭雲凱一人一腳,重重地踢在了他們的腳踝上,五個壯漢紛紛跪在了地上,再也無力站起。
“啪啪啪啪啪”蕭雲凱賞給每人一個耳光:“是誰指使你們的?”
沒有人說話。
“啪啪啪啪啪”又是每人一個耳光:“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中至少有兩個人學過入門格鬥術,這足以暴露你們的身份。回去告訴你們老板,既然出了陰招,就別怪我出狠招!現在不是你們放馬過來,而是等我放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