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紅紗賬斜斜的落了半邊,隱隱看到一個長發披落的女子斜靠在床邊,隻露了半邊弧度的臉,陽光跳落進來幾粒,似乎可以看到那光潔的肌膚充滿著光澤與誘惑,海藻般的長發垂落了幾縷在床下,床上的人兒以一種及為慵懶的姿態躺在那裏,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恬靜的美好,直讓人不忍心破壞眼的這一幕。
當雲妮急衝衝的跑進房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像,連帶著艾草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來,讓她原本有些焦急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這樣的小姐,真美,恐怕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吧,雲妮不自覺的想著。
等了一會兒,見沒了聲音,艾草懶懶的將紗帳拔開:“怎麼不說話了,將廳裏的情形細細說與我聽,她們的各種神情細細想好了,再說與我聽。”
望著自家小姐越顯美麗的麵容,雲妮的思緒還是轉了回來,雖然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但雲妮還是十分努力的想了想廳上的情形:“寡婦秦氏一臉得意,她的女兒還是老樣子,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三姨娘麵容委屈,二姨娘神情淡淡,老爺似乎正在生氣。。。
呃,雲妮很是努力的將廳上的情形述說了一遍。
艾草伸了個懶腰,依然是神情慵懶,毫不在意,邊起床邊吩咐道:“幫我收拾個精致點的發髻,呆會要去見父親,正式點好。”
隨手挑了件淡紫淺藍配金邊的綢緞衣衫,腰際配了條寶藍鑲鑽腰帶,再拿了條粉藍雪紡羅裙穿起,看起來端莊秀麗,比起以往的大紅大紫猶勝幾分,至少在雲妮看來,自家小姐的品味是上了好幾個檔次了,以往總愛穿得豔麗複雜,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開得太過繁盛的牡丹花,而現在則像是一朵清雅在盛的蘭花。
雲妮的手很巧,不過一會就挽了個蝴蝶穿花髻,發髻略有些繁複,但衣衫較為顯單,相配起來,又多了幾分雍柔,再挑了一串細細密密垂掉下來的小黃花別上,又拿了根淡紫水晶滴水發簪,看起來別有一翻風情。
這邊艾草正細細的裝扮著,那邊大廳卻早已吵得不可開交。
“老爺,您要為妾身作主,您向來心善,我這妹子也是個沒用的,夫家死了家裏也沒什麼人,隻能帶著個孩子到處奔波,卻不曾想隻是在那後麵的小苑子裏過活,過來看看我這個姐姐也要被人這般羞辱,老爺,這讓妾身怎麼活啊!”
說話的正是艾草還未曾見過麵的三姨娘,身穿著一襲淡粉色羅裙,發髻簡略,十分素雅,但裝容十分精致,雖看不出來明顯打扮過,但很顯然還是精心修飾了一翻,一雙杏眼正哭得梨花帶雨,盼顧之間都是幾分柔弱的風情,眉目淡淡,倒有幾分林黛玉之姿。
無論怎麼看,這三姨娘雖是在哭,但也哭得十分美,哭得我見猶憐,那叫一個慘!
不過此刻若是艾草在場,卻還是會搖搖頭,這三姨娘雖和自己娘親一般,都是那種柔弱嬌小型的,但這三姨娘比起自家母親還是少了幾分大氣,多了幾分小家子氣,說得好聽點應屬於那種小家碧玉型的。
秦氏此刻也收了臉上的幾分得意,一雙上挑的媚眼也溢出了幾滴淚水,不時的拿起絹帕來拭拭,也不說話,和前幾日在艾草麵前簡直是判若兩人,怕是艾草在的話,實在是忍不住給她頒發一個最佳演員獎。
至於坐在廳內主位上的元崇,也就是艾草的父親,臉型有淩有角,似刀削過一般,眉毛濃而厚,嘴唇略厚,倒也有幾分美男子模樣,隻是眼神過於淩厲,那份氣勢很容易讓人忽略他那副還算不錯的麵容,無論怎麼說,忽略這份氣勢的倒,倒也是一個清雅俊秀的美男子。
不過很明顯,元崇此刻心情十分不好,元家幾代都是經商,祖上雖說有人做過官,甚至還有官商,但這商字始終還是離不了,如今自家女兒這門親事說起來自己也有些愧疚,但自家這個女兒從來就不是個省心的,在家裏早已是無法無天,還常常跑去外頭鬼混,如今竟然連自家的長輩們也隨意欺辱,這讓他這個做爹的十分惱怒。
而且剛才明明已經派人過去將大小姐叫過來了,卻到現在還沒過來,這明顯就是不將長輩們放在心上,虧得他回來的時候,聽起夫人那麼說,還以為自家女兒改變了不少,卻不曾想到還是個老樣子,對誰也不尊敬,整天還到處惹禍:又有哪一家的女兒親事不是由父母作主的?偏生就這個女兒不情願,非要自己禁閉了好幾天才同意!現在倒好,看來自家女兒根本就沒打算要乖乖嫁過去,現在不就是在變相的和自己示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