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輯風仍從中原走過(1)(1 / 3)

風仍從中原走過

風從中原走過輕輕

雲從中原飄過淡淡

風輕雲淡……

記錄了幾多王朝更替

又拂去了幾多離合悲歡

風從中原走過輕輕

雲從中原飄過淡淡

雲淡風輕……

不怕擦傷那沉重的曆史

亦不會燃起昔日狼煙

隻緣中原文化太厚重

沉澱了教訓亦沉澱了經驗

風從中原走過輕輕

雲從中原飄過淡淡

風輕雲淡……

喚不醒逐鹿中原的金戈鐵馬

浮不起鐵騎錚錚的雲舒雲卷風

仍從中原走過……

家鄉的秋天

小時候看著畫麵上的那一個小島

擔心海水漲潮把它淹沒了

在一個葡萄藤架裏裝著的那一個秋天

悄悄地把這個心事告訴外婆

外婆彎下駝背拾起一枚間黃間綠的葡萄葉

凝視東南方算是對我的回答

漸漸長大一個陰雨綿綿的秋天

葡萄架下的靈棚裏

大人們用蕎麥皮精心製作了一個“麩人”

當我究起原因母親偷偷地告訴我

那“麩人”是用來充當遠在海那邊的外公

朦朧中我醒悟了外婆手中的那枚

蒼老的葡萄葉

又是一個充滿希望的秋天

千裏迢迢趕回鄉下

在外婆枝剪過的葡萄藤架裏

撿起一枚手掌一樣間黃間綠的葡萄葉

寄給海的那邊葉片上再次寫道:

外公你何時能回來看看家鄉的秋天

秋天月光下的香港(組詩)

月光洗白了大街小巷

七彩流溢人人都在忙

一如家鄉秋日的田埂上

喜氣洋洋的每一張臉兒

一朵朵紫荊花兒競相綻放

匆匆

人流匆匆如同腕上那隻沒有倦意的手表

不停不息匆匆如潮

月光下晚風裏

我不忍心打破這靜謐的喧囂

卻踏碎了維多利亞港灣銀河的微笑

夜吻紫荊花

海神的一個百年老夢

終被這千回百轉的潮聲喚醒

朦朦朧朧之中海水衝淡了一切

睜眼一瞧一切變換了模樣

惟有這滿目的月色

依舊夜吻紫荊花香

秋天月光下的香港

小時候的一個秋天

在一個月兒最圓的夜晚

奶奶含淚向我訴說香港

說它就是泊在南海邊上的一艘大塢船

風裏來浪裏去沒有航線沒有終點

還說爺爺就是這艘船上的一名老水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慢慢長大沒有了奶奶月光下的故事

我總會一路風塵趕回鄉下

在奶奶枝剪過的紫荊花園裏

珍藏一縷秋風獨自品嚐那一年一度澀澀的月光

香港我來了

並且選擇在秋天

在這個亦是月兒最圓的夜晚

不知怎樣開口訴說奶奶的心願

還有爺爺這位老水手

是否安然抵達了彼岸月下

老人啊你又該怎樣禪釋這百年滄桑的維多利亞港灣……

秋天月光下的香港紫荊花兒

已含羞初綻奶奶的囑托似春更像秋

讓我這隻來自北方的大雁

月光下北望故鄉

在仲秋南海的潮聲中

傾訴無盡的懷念?

一水相連

一灣淺淺的海水就像一副軟軟的扁擔

這頭挑兄長那頭挑弟弟

一灣淺淺的海水更像一條長長的藍絲帶

這頭係著大姐那頭係著小妹

一水相連的兄弟姐妹啊

這端看潮起那端看潮落

一灣淺淺的海水就像一把軟軟的劍

橫穿在骨肉相連的親情之間

抽刀斷水水更流

流走的是歲月

流不走的是兄弟姐妹的相思淚

更有隔海相望高高舉起的酒一杯

一灣淺淺的海峽就是一條龍

盤臥在兄弟姐妹的懷中

縮是手背向下伸是掌心向上

風來了雨來了

伸出堅強而有力的雙手

左也擔當右也擔當

月殤

掛在樹梢的那勾灣月

是你嗎我的故鄉

我從不敢抬頭與你對望

隻不過常偷偷地去瞧你醉在水中的麵龐

鑲在空中的那輪月亮真的是你嗎

我的故鄉晴好的夜晚

從不敢與你相伴

隻是常常在陰雨綿綿的晚上去想你明鏡般的模樣

漂在銀河那個浮萍一樣的月亮

果真是你嗎

我的故鄉月光如洗

從不敢與你嬉戲

隻不過常常在夢中去和你一起徜徉

遊在雲海那個雲吻亦羞的月亮

真的是你啊我的故鄉

無論走到海角還是天涯不管陰晴

還是圓缺都懸在心裏掮在身上?

沒有告訴你

六十年前為你種下一棵樹

當時樹兒還小

沒有告訴你

日子久了

樹漸漸長大枝繁葉茂

那時你已遠遊他方

沒有告訴你

如今樹已落葉滿地

唯恐傷了你雙眼

沒有告訴你

六十年前為你種下的那棵樹

我終於決定連根拔起

同時用心

在那一棵樹的原址之上

重新種植一片森林

綠決定

下輩子告訴你

租賃春天

春天如果能夠租賃

那麼先把她放在炎熱的夏天

掩藏起桃花的羞澀熾熱梢頭擺動的是一段燦爛

春天如果能夠租賃

要麼就把她放在秋天

感受點滴秋霜收獲的愁緒變換一下角色春知秋寒

春天如果能夠租賃

間或把她放在冬天

貯存在思緒凍結的老屋醞釀雪地裏怎樣邁出春天的蹣跚

春天如果能夠租賃

不如把她放在心上

無論季節怎樣變幻隻要心兒動

就會有浪漫春天啊

雖說一生不能擁有幹脆我用一世去租賃

租金——就是被你盜走的那一顆鮮紅鮮紅的心?

這是一尊什麼神呀

沒有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