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了。
樓道裏,白薇追上龍飛。
白薇問:“龍飛,昨天你不生我的氣吧?”
龍飛笑笑說:“沒有。”
白薇說:“我昨天身體不太舒服,今晚你有事嗎?”
“沒有。”
白薇說:“我請你吃南京板鴨。”
當天晚上,在一家餐館內。龍飛和白薇正在吃板鴨。
白薇說:“我很喜歡吃板鴨,我天生就喜歡吃鴨子,什麼北京全聚德的烤鴨、便宜坊的掛爐燜鴨、還有什麼鹹水鴨,是鴨子我都喜歡吃。”
龍飛說:“白薇,你怎麼喜歡穿飾有梅花的旗袍,咱們班上的女同學穿的旗袍上的圖案有牡丹花、樹葉、菊花、玫瑰花。”
白薇說:“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嘛。新年快到了,學校搞聯歡晚會,劇社要排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讓我演朱麗葉,你演羅密歐怎麼樣?我看你的派頭演羅密歐最合適。”
龍飛苦笑道:“這可是愛情悲劇,結尾太悲慘了。”
白薇憂鬱地說:“悲劇更能給人以震撼的力量。”
龍飛說:“雨果的《悲慘世界》、歌德的《少年維特之煩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列夫·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看後都給人帶來一種憂鬱的色彩。”
白薇說:“這都是文學作品,文學作品都是騙人的,騙讀者和觀眾的眼淚,現實生活又是另一個模樣。龍飛,我就喜歡和你合作,你就做我的羅密歐吧!你英俊,又有男人的魅力,你演最合適。”
龍飛說:“好,我答應你,我可是丫環的身子丫環的命,演不好可別怪我,別又拿身子不舒服搪塞我。”
白薇說:“人家昨天真的是身體不舒服嘛,這星期體育課都沒上,來,給你塊板鴨吃,喲,這可是塊鴨屁股!”
兩個人開懷大笑。
元旦聯歡晚會上,龍飛和白薇在台上演《羅密歐與朱麗葉》。兩個人繪聲繪色的表演引得觀眾一片熱烈的掌聲。
演出結束,同學們抱以掌聲和鮮花。白薇牽著龍飛的手頻頻謝幕。
晚上,龍飛送白薇到胡同盡頭。四外無人。
白薇顫聲說:“龍飛,今晚我太幸福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你就是我的羅密歐!”
龍飛送白薇來到一條街市,附近停著來接白薇的一輛豪華黑色轎車。
龍飛問:“你為什麼不住在學校裏?”
白薇咯咯地笑著:“我不告訴你,這是一個小秘密!我的秘密太多了,就像一個個問號把你拴住了……”
她說完,輕盈盈地飄走了。
龍飛疑疑惑惑依依不舍地望著她。
第二日傍晚,夕陽西下,晚霞染紅天際。
玄武湖波粼粼,龍飛與白薇同乘一舟,龍飛操槳,小船徐徐而行。
龍飛問:“小薇,你今天怎麼心事重重?”
白薇歎了一口氣。
下午,陽光融融。龍飛在人行道上匆匆走著;一輛豪華黑色轎車尾隨在他的身後。
白薇放學駕車恰巧路過此地,看到這些情景。
那黑色轎車忽然開足馬力朝龍飛撞去。
白薇看到這個情景,不顧一切駕車朝轎車撞去。
轎車東倒西歪地駕車躲閃,接連撞翻了幾個小攤,撞倒了幾個路人。
白薇駕車撞去,龍飛看到這一情景,驚呆了。
白薇醒來時已躺在醫院的病房,龍飛正焦急地坐在一旁。
白薇略微挪了挪身子,“哎喲”一聲。
龍飛問:“怎麼了?”
白薇說:“好像是摔著屁股了。”
龍飛說:“那可是關鍵部位。”
白薇笑著說:“去你的,你盡拿我開心。男人都壞!”
龍飛說:“未必,你爸爸也是男人。”
白薇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爸爸。”
這時,小護士拿著藥盤走進來。
小護士說:“小姐,該換藥了。”
白薇對龍飛俏皮地說:“龍飛,因為這裏是女人的關鍵部位,你先回避一下。”
小護士說:“小姐,你這位先生真不錯,背著你又化驗又打針,真是如意郎君喲!”
白薇一聽,臉上飄起一團紅暈,說:“哼,男人對女人過分熱情,必心懷不測。”
龍飛笑道:“你還不如說我圖謀不軌呢!”
龍飛對小護士說:“上藥輕點。”
小護士說:“嗬,真知道心疼人。”
白日,中央大學新聞係課堂裏,龍飛望著白薇空空的座位,有點悵然。因為她傷好後己好幾天沒來學校上課了。
這天清晨,龍飛起床後,正在刷牙。
送奶工南振發騎著送奶車經過他的平房宿舍門口。
南振發叫道:“送奶嘍。”
龍飛推門,隻見窗台上放著一瓶牛奶。他拿過牛奶,走進屋,打開牛奶瓶,滾出一個紙團,他展開紙團,隻見上麵寫道:
國民黨最近成立梅花特務組織,你的同學白薇是這個組織主席白敬齋的二女兒,又是梅花組織的特別聯絡員。你要設法弄到記有這個組織人名單的梅花圖。
龍飛看後,吃了一驚。他迅速來到門口,可是哪裏再有那個送奶工的影子,他迅疾走進屋,關上門。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坐立不安。
白薇旗袍上的大金梅花在他眼前疊現、閃爍……
當晚,龍飛躺在床上。屋內一片黑暗,他沒有開燈。
這幾天白薇又沒有來上學。
這時,窗外有個人影一閃。窗戶開了,扔進一個小紙團。
龍飛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
事不宜遲,明日下午2時莫愁湖東畔。
一號
第二日下午2時許,龍飛來到莫愁湖東畔。
岸上的一個花傘下,白薇身著三點式玫瑰色遊泳衣正在看一份畫報。
一忽兒又出現了一個時髦的年輕漂亮女郎,她身著三點式大金梅花裝飾的紅色遊泳衣,戴著一副墨鏡,來到白薇的身邊。她叫黃櫨,是梅花黨副主席黃飛虎的大女兒。
黃櫨說:“小薇,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