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日夢(1 / 3)

第二章 白日夢

“陌陌,好生在家養病啊,不要多想,高考年年有,明年再考也是一樣……”

“媽,你看哪個大款進過大學,弄不好你兒子我塞翁失馬,一不留神就成億萬富翁啦。”

雲蘇阡陌隨口說著玩笑話,眼睛裏麵卻有些潮熱,穿回來兩天了,看見母親,依然有種大哭一場的衝動。

蘇清把早餐放在兒子床頭,情緒原本有些低落,看兒子一副嬉皮笑臉渾然不當回事兒的樣子,終於也舒展眉頭,屈起手指在兒子腦門上輕輕一敲,輕鬆出門。

兒子很懂事,尤其是升到高二之後,突然之間就長醒開竅了,自己就知道用功,完全沒讓他們操心,可惜老天不保佑,高考期間生病,高燒燒到三十九度,唉,兩年的努力白費了……幸好兒子看得開。

蘇清即是雲蘇阡陌的老媽,回到十六年前,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老,剛剛四十出頭。

說起雲蘇阡陌這個名字,也是有故事的。他爸姓雲,叫雲澤安,他媽姓蘇,叫蘇清,兩家人相距五裏地,一家住鎮上,一家住鄉裏,世代交好,後來世道大變,住鎮上的蘇家成了吃國家供應糧的城裏人,住鄉下的雲家則變成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莊戶人家,距離就此拉開。再後來,年過二十的“老姑娘”蘇清用絕食威脅父母,如願嫁給了她的“澤安大哥”,不久後生下阡陌,無敵可愛,兩家人的交情終因這個孩子失而複得。不幸的是,孩子出生不久即被診斷出心肌炎,這下子兩家人愁壞了,四處求醫問藥,還悄悄找了高人占卜,好在孩子病情不重,四歲的時候基本大好了,反倒是占卜的結果讓兩家人心驚不已──這孩子命理奇特,十八歲以後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出來,命中當有大劫……高人對此也是束手無策,隻好聊勝於無地跟當事人講就用鄉下的土法子吧,七歲之前不要取名,最好用“賤名”代替。

雲蘇兩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祖上好歹出了幾個秀才舉人,象鄉民那樣給孩子取名“狗剩”“二蛋”之類的,實在是接受不能,後來還是雲澤安想出了“阡陌”,這個問題才算是圓滿解決──阡陌,就是田坎,我兒子都叫田坎了,低得不能再低了,還有比這更“賤”的名字嗎?

所以,七歲以前,阡陌是沒有戶口的,等到七歲要上小學了才去報戶口,那個時候全國正在流行怪名字,諸如“清雅全美子”之類的,雲澤安跟老婆一合計,得,幹脆咱們也趕趕時髦,叫雲蘇阡陌吧,雲蘇阡陌,就是雲舒阡陌,這個名字比雲阡陌蘇阡陌有意境多了……於是,雲蘇阡陌這個前不見古人、後也不太可能有來者的名字,嶄新出籠了。

現在,這位名字奇特的大少爺正睜著一雙貨真價實的罕見臥蠶眼,囧囧有神地躺在床上裝病。

他上一次高考是真病。那個時候年少,性經驗為零,男性間的第一次性事對身體的損傷極大,卻不懂得清理吃藥,再加上被彭浩捉奸在床,連驚帶嚇,一回家就發高燒,怕家人發現強撐著上了考場,結果自然是一團糟。

這一次情況不同,也有發燒,回家吃過藥,又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基本上就好了。不過,他實在不覺得有必要再參加一次高考,不想讀書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也不以為自己考得上──是哪個二愣子說的高考對重生者來說是小菜一碟?十多年前學的東西,還是象考試機器一樣一遍一遍做題做出來的成績,小菜?……哼哼,誰說小菜誰去考!

所以,雲蘇大少爺壓根沒想過要去折騰,索性躺床上不起來,把小病當作大病養。

到今天早晨為止,他躺床上兩天了。第一天是睡過去的,第二天,有精力想想事兒了,於是,雲大少爺把“難以置信”、“狂喜”、“患得患失”、“感激涕零”等等一係列重生者應該具有的正常情緒反複輪翻經曆了好幾遍,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如今的他,已經走出“情緒波動期”,進入到“規劃未來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