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盧溝橋後營地,賀維國見到等待多時的吉星文。
吉星文哈哈大笑:“竟然真的完成了?”
陳永嘟囔:“那是,團長,你沒聽到參謀長的日語,那簡直,說的比鬼子還好。”
吉星文拍了拍陳永的肩膀:“你他娘的怎麼知道鬼子日語說的好不好。”
賀維國卻沒有因為偷襲成功而高興:“準備戰鬥吧。小日本兒全部醒了。估計他們的長官山本次郎會趁野發動反偷襲。”
果然,淩晨五點,天亮前的半個小時,日軍衝上了盧溝橋,金振中帶領三營將士奮勇抵抗。
這一戰,山本次郎將三個大隊輪番拉上戰場。戰鬥一直從黑夜打到白天,再從白天打到黑夜。
直到一營前來協防,三營已經犧牲了兩百多名戰士。整個三營,竟然被打的差點兒建製不全。本來一連建製就臨時取消了,打到現在,三營竟然隻有一個加強連的戰鬥人員了。
最可恨的事,金振中親自端著輕機槍在夜幕降臨錢打了一波反衝擊。卻永遠的倒在了陣地上。
吉星文和賀維國在正午後也投入了戰鬥。吉星文手臂上裹著紗布,坐在彈藥箱上沉默不語。半晌。吉星文舉起受傷的右手,緊握拳頭,重重的打在了永固公事上。
傷口蹦開,鮮血滲出了紗布。賀維國沒有說話。
由於第二大隊炮兵陣地被偷襲掉,日軍炮火支援弱了很多。三營憑借強大的近程火力剿滅了八百鬼子。但是自己也損失了三百多號戰士。
對於金振中的死亡。賀維國頗顯無奈。他不知道曆史上金振中是那一次戰鬥犧牲的。但是,絕對不是在盧溝橋上。
這一戰已經遠超曆史上的盧溝橋之殘酷了。血液將大半個盧溝橋沁成了紅色,血液幹涸,橋體發黑,然後再染紅,再發黑。無休止的重複著循環。
七月中旬的北平,已經十分炎熱了。滿橋的蒼蠅嗡嗡直響,為了控製疫病,又沒有那麼多人力挖坑。賀維國不得已下令就地火化戰士遺體。
焚燒遺體的惡臭飄蕩在戰場上。
卻沒有一個士兵表現的嫌棄或是惡心。因為,那些都是他們曾經的戰友。永遠的兄弟。
遠在南京的蔣委員長接到電報。向全社會公開譴責日軍作為。並稱讚二一九團戰鬥英勇。隨後親自為二一九團三營改名鐵血營。
而賀維國,成為了這個英雄的鐵血營第一任營長。中校營長。如果戰局繼續惡化,賀維國甚至可能成為中校連長,中校排長,甚至中校班長。
1937年7月14日,蔣介石通告全軍,追封二九軍三七師二一九團三營營長金振中上校。
吉星文和金振中關係極好,從1933年喜峰口血戰開始,金振中就一直是吉星文的手下。兩人情同手足。吉星文用受傷的右手,在盧溝曉月的石碑旁挖出了一個土墳,立上墓碑,金振中之墓。
吉星文坐在墓邊:“老金啊,你總是喜歡喝酒,每次戰鬥時,老子都不準你喝,這一次,我允許你喝。老子陪你喝。”
賀維國坐在吉星文旁邊:“如果我不執意殺了河邊老鬼子,或許日軍就不會這麼瘋狂的進攻了,老金就不用死了……”的確,賀維國很自責。
吉星文停下了往墓前倒酒的動作,盯著賀維國:“你他娘的說什麼混話!就算你不殺了河邊,河邊也會讓他手下這些狗日的畜牲進攻宛平,也會有人死。不是老金,就是我,就是你,就是宛平城北平城的老百姓。老金死了,但是更多的日本鬼子給他陪葬了!古代皇帝死了才他媽的三百人陪葬。老金有九百!知道嗎,老金賺了,有一天,老子也要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