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天氣不錯,不,應該說是一直都不錯。自打她醒來到現在,怎麼算也有一個多月了,但研究院的天氣卻一直晴朗如初,別說下雨,就連多雲陰天之類的也沒有,哪怕是風,也是帶著些暖意花香的和風。更奇怪的是縱然是天氣一直這麼晴著,公園裏的花草並沒有一絲蔫菸模樣,該紅的紅,該綠的綠。直到很久以後,劉秋思才知道,整個中央研究院上空都籠罩著巨大無比的全隔離化生態係統空氣屏障,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幹擾,完全自立自主的創造了一片獨立空間,風雨不侵,四季如春。
也許現在的季節是春天?劉秋思狐疑的扯下手畔一朵碩大無朋的紅豔花朵,雖然形狀有些誇張,但她肯定這一定是雛菊沒錯。既然一千年的時間足以讓女人告別大姨媽,那麼,讓雛菊變得這麼大完全不是問題,更何況她那個時代就可以通過嫁接和轉基因種出超小號西瓜和超大號棗了。
一片片扯下花瓣,劉秋思漫不經心的轉過一道小門。果然,又碰上了!
難道春天的氣息催開了園中百花還不算完,還要催開她的小桃花嗎?可憐她的桃樹都枯死上千年了,老木逢春?別開玩笑了。
“秋思小姐,您的美麗就如同這嬌豔芬芳的康乃馨一般,唯有您才能配得上這麼美麗的花朵,請允許我向您表達我的愛意,並將這束為您盛開的康乃馨送給您。”高大俊朗的男子手捧著一束分外豔麗的粉色康乃馨攔住了劉秋思的去路,微微側首,將自己最優美的左臉展現在對方麵前。
愛意,愛你老母啊?……罪過罪過,她怎麼可以問候別人的母親呢。劉秋思心裏唾棄了自己一番,板著臉繞過攔路的男人就要離開。
隻是總有人是不會看人臉色的,見劉秋思腳步不停,攔路的男人臉上絲毫不見不悅,反而更加殷勤的追在她的身邊:“秋思小姐,這束康乃馨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它隻為您而盛開。若您不肯接受,恐怕這天下的花朵都要因此而枯萎了。”
如果有蒼蠅怎麼辦?打!如果這蒼蠅你打不過怎麼辦?躲!如果躲也躲不掉呢?……怒而罵之。
再也受不了耳邊的嚶嚶嗡嗡,劉秋思小手一伸,仿佛搶一般的將那束在陽光的關照下已經開始打蔫的康乃馨抓在了手裏,冷哼道:“花我收下了,你可以滾了。”
“感謝上天,您接受了我的愛意!哦,這是真的嗎?我太幸福了……”
“閉嘴!”劉秋思尖叫道,“古斯你個發春的白癡!再跟我廢話一句我就抽死你信不信?你個白癡拿康乃馨跟我求愛?你有戀母情結還是你從小到大缺少母愛?!”
對於劉秋思的抓狂,古斯早已有所準備,不管是什麼人,被人這麼糾纏恐怕都會抓狂,隻是他尚有不解:“我隻是向您表達我的愛意而已,您為何要說我有‘戀母情結’?據我說知,您才十八歲四個月零二十六天,而我已經二十六歲了。”
“那麼,大叔……”劉秋思緩緩的吸氣,猛然吼道,“你為什麼要用康乃馨來向我表達愛意呢?難道你不知道康乃馨代表什麼意思嗎?”
古斯一怔,詫異的問道:“不用康乃馨還要用什麼?隻有康乃馨才是最能代表愛意的花朵啊,我是如此的愛您,當然要將最美的康乃馨送給您。”
這個兩天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已經纏了她一整天了,據他本人所說,他是新加入第三研究所的實習研究員,初次見麵即對她一見傾心。不論是鍛煉時,吃飯時,休息時,除了她要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這個自稱“古斯”的男人就沒離開過她的身邊,用仿佛詠歎調一般的誇張與讚美汙染著她的耳朵。
這一定是聽覺暴力,沒錯,就是聽覺暴力。劉秋思磨磨牙不吭聲,早在剛被纏上的時候她就跟奇蘭老頭抱怨過,隻是被他的一句“我不能幹涉研究員們的私人感情”給打發掉了。尼瑪!她能不能說這是******?!她承認古斯高大俊朗,是很得女人喜歡的那種陽光型男人,但也沒必要她就一定要喜歡他吧?
“秋思小姐,我可以叫你秋思嗎?”看劉秋思發呆,古斯再接再厲,“我真的是對您一見鍾情。您嬌俏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裏回轉,您直爽不做作的性格更是讓我傾心,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證明我的真心的!”
“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證明我對你沒有真心的。”劉秋思有氣無力的回答,她真的好想安靜一下啊,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秋思,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古斯突然握住劉秋思的雙手,雙目脈脈含情的注視著她的眼睛,“難道你感受不到我的愛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