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梔歪著頭坐在椅子上,纖纖玉指在桌子上打出節奏。
“王爺,有些事兒我可能要在這兒跟你說明白。”她微微一笑,扶了扶頭上搖搖欲墜的玉簪。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本王自然不會為難你。”言九妄隨意地躺在了靠窗的塌子上,絲毫不介意雪白的鎖骨已被某人看光。
“王爺也知道,我與王爺成親本就是家父與皇上的意思,我們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我就想安安分分地掛個王妃的頭銜過普通人的安生日子,王爺可覺得有何不妥?”宋梔招招手,示意讓一旁的紊年來坐著。
言九妄低低一笑,神色閃爍地看向宋梔,“你這是怕本王?”
“自然不是,臣妾隻是為自己留個自保的後路而已。”她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神情自若,在他人眼裏動作流暢沒有一絲不妥。
“像你這種聰慧的女子,竟然被說成是廢物,真是笑話。”言九妄沒有接她的話,反而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發笑。“廢物也好,天才也罷,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妥當。”宋梔抿了一口茶,然後湊在紊年耳邊說了什麼,紊年點點頭,便出去了。
“王妃說的話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他側頭望向窗外,“你還真是第一個不在乎自己名譽的女子。”很有趣呢。
“王爺何必說這麼多廢話,我說了第一句王爺莫不是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宋梔放下茶杯,毅然一副認真的樣子。
“本王的小王妃真是伶俐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起身,頗有幾分調笑意味。
“今日,我隻想與王爺做個交易,或者說,做個約定。”宋梔清澈的眸子淡淡地望向言九妄,仿佛任何事都無法使她驚起一分波瀾。
“喲,本王以為在早上本王說了那些過分的話,王妃早就懷恨在心了,豈會跟本王做這些交易?”他總是避過這些個話題,挑了些平常事兒打趣。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為別的,隻為自保。”宋梔眯了眯眼,似乎對他輕浮的回答很不滿意,手指還在桌上不斷地敲擊。言九妄已然從榻上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她身旁,俯下身,“本王的小王妃要與本王作何交易呢。”
宋梔微微一偏頭,坐懷不亂地說,“紙,筆。”言九妄的目光越發複雜,人人都說宋家二小姐,不識字不動筆,不會歌舞不會書畫,為人瘋癲,好美男。現前這女人完全和傳言不同。似乎成親那晚上他見了一麵,氣質的確沒有現下這麼出塵,這宋梔,到底經曆了什麼。
知道他收到宋梔疑惑的目光才回了神,“掌櫃,文房四寶給本王拿來。”言九妄對著門外戰戰兢兢的掌櫃說道。過了一會兒,都送上來了。
宋梔沒說話,熟練地磨好墨,一動筆就是漂亮的簪花小楷。實際上,這並非是前世的宋梔會寫的字,這些字仿佛在她的腦海裏定了形,行雲流水地從筆尖裏寫了出來。
忽然宋梔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原來那個宋梔並非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