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平月的那個婢女?”他半眯起眼,盯著她的目光放肆而無禮,細細玩賞了她一番後,下了個結論:“長得也不怎樣嘛,本殿還以為真的有多國色天香呢,嘖嘖,這樣的小菜還勾不起本殿的胃口,不過放進鳳棲樓裏,倒還能看一看。”風棲樓是京陵有名的**,京中貴胄常去的消遣之地,除了皇宮後苑,是尋常百姓口中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一番話說得真淳又臊又惱,卻又無可發作,隻能強忍著,雖然她家道落魄,又被上官晏收為侍妾,但她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直接無禮的登徒子,而且這個人還是皇子,即便是上官晏,對她隻有利用報複和陰謀,卻也從沒有這樣羞辱過她。
“殿下,妙馨姑娘是伶妃娘娘請進宮的貴客。”一旁的采眉臉上著急卻一副無力可施的樣子,顯然六皇子這樣的行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六皇子邪妄大笑,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大搖大擺地往外殿而去,那笑聲直搗真淳的耳膜,惱得她暗暗咬牙。
他一離開,采眉立馬上前來檢查真淳的下巴,還好他沒用多少力,隻有兩塊淡淡地紅痕,並沒有受傷。眼看著她被冒犯,幫不到她,采眉的眼中有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真淳深吸一口氣,慢慢平複心中的惱怒,皇室中的子嗣同生得一副好相貌,性情品格卻是天壤之別。
她沒想到弘晉帝一離開,今晚就是個多事之夜,先有六皇子,再有五皇子的人也來了,將她帶走問話。
“殿下在裏麵,進去吧!”小內官一個推搡,她腳步蹌踉地撞開了門。
似乎怕人起疑心,屋內的燭火極為昏暗,猶如一團螢火之光,隻能勉強看清房內的布置,一不小心,就可能撞到桌角椅子。
真淳好一會才適應屋內的昏暗光線,隔著一段距離,看到上位坐著一人,明黃的袍澤在這屋內格外顯眼。
“見過五殿下!”真淳上前幾步,在他三尺之外站定,欠身行了個禮。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叫她來是何用意,但從侍衛對待她的態度她已明白,今晚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果然,五皇子開口了,他的話讓她幾乎心跳驟停:“你是上官相國的侍妾?”
她暗暗吸一口冷氣,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除了平月公子妙馨與楚子邢,並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平月公子的易容術高深,連采眉與陛下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他是怎樣知道的,難道是有人泄密?這個人會是誰,她心中突地一凜。
她緩緩一笑,平靜地道:“民女不知殿下為何要將民女與相國大人扯上關係,民女是平月公子的婢女這個事實眾所周知,陛下也對民女信任有加,難道殿下是懷疑陛下的判斷能力嗎?”
她的反應冷靜而淡然,這讓五皇子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他揭穿她的身份,她會大驚失色伏下認罪,沒想到她倒生得一張伶牙俐嘴,還把矛盾推到他父皇頭上去,想引起父皇對他的反感。
他身子微微前傾,一掌拍在桌上,斯文俊美的臉變得有些猙獰,“你還在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