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子聽著她在他耳邊的溫聲軟語,他繃緊的臉慢慢緩和下來,但仍粗聲粗氣地道:“你是我的,以後再不準去管別人的事。”
她親親他俊美的臉頰,心情好得要快起來,對於他無理地專製也很快地承諾下來,但她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以後隻要她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她有沒有管別人的閑事,幫助別人,能讓他們在這裏過得更好,她為什麼不去做呢?
因為她的親吻,男子的耳根子有些發紅,他本就白皙,左右那兩抹紅便是他想掩飾也掩飾不了,她咯咯笑著,他惱羞地一把將他壓進懷裏,低頭就要往她的紅唇欺上去。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婦人的聲音朝內喊道:“王家小娘子在家麼?我給你們送了些青菜來。”
她一樂,推開他,臉上飛著紅霞,理了理衣鬢,回道:“在家,是陳嬸嗎?”
她快速走到門口開了門,一個婦人手上挽著一個大竹籃,籃子裏堆滿了各色青菜,綠油油的,一看就讓人想吃,她也不客氣,笑著接過了婦人遞過來的籃子,謝道:“多調陳嬸,進來坐坐嗎?我家的花糕剛剛蒸熟,帶些回去給小孫兒吃。”
婦人雙手在褲子上搓搓,探身往前,視線越過她往院子裏瞧了瞧,笑道:“你家相公真是個勤快的,挑水劈柴樣樣做,模樣生得又俊,這樣的好相公真是百個裏頭也難挑到一個。”
她暗暗瞥嘴,人人都道他們家的事情是他全攬,隻有她知道那是一個多麼拈輕怕重養尊處優的主,整日裏不是坐在桃樹下發呆就是坐在屋子裏發呆,從日出坐到日落,一日三餐要她照顧不說,連梳頭洗麵的事情都要她來伺候。想起有一次,他外出找她沒找到,她和村裏一個姑娘回來的路上遇到他和村子裏的一個青年拌嘴,她看得驚訝,他連話都甚少跟別人說,更不要說吵架了,她悄悄靠近,就聽見他說:“你很逞能麼,挑水劈柴燒飯洗衣種地,我們家的事情樣樣都是我做,我哪一點委屈我娘子了。”他說得一臉理直氣壯,完了後還抖了抖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當時她險些笑出聲,後來他勤勞又疼愛娘子的名聲因此就被跟她一起的那個姑娘傳了出去。
春去秋來,葉落花開,他們在村子裏美滿而快樂地生活著,春日裏賞桃花,夏日裏吃桃子,秋日裏看落葉,冬日下雪時,他覺得院子裏太過光禿禿,就圍著院牆植了一溜梅樹,第二年的時候,梅樹就開花了,但是他沉默的日子卻越來越長。
就在那個冬日,他們在梅樹下煮茶賞梅,一群官兵砍碎他們的院門衝了進來,那些官兵神色冷漠而刻板,手中的刀在雪地裏煥出白花花的光,他們粗魯地抓住他,她想上前幫他卻被官兵推倒在雪地上,一隻腳踩在她的背上,一隻腳踩在她的頭上,她整個上身都陷進雪地裏,下頜脫臼,胸腔呼吸阻滯,朦朧中,她聽見他聲嘶力竭地喊:“不許動她,不許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