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燁宣其實很討厭這樣的自己,逼著葉牧做某些她根本不願觸及的決定,比如現在。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的。葉牧在醫務室裏說“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她:你願意嗎?你願意嗎?你願意嗎?
我不願意。
因為俞燁宣的問題,屋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葉牧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裏的悲傷和痛苦,隱約覺得這是他最後的嚐試了,想到了林靜灣,覺得這樣也好。於是尷尬地笑著把話題岔開:“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啊!是,你不覺得太早了嗎?”說著遞了個眼色給葉媽,可是葉媽居然又退到了局外人的狀態,挑眉:我什麼都沒看到。
結婚隻是在一起的一種形式罷了,你難道不明白我想問的是: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俞燁宣笑起來:“是啊,太早了呢!”
葉牧看著他的笑覺得很難受,可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來挽回下氣氛,隻好低頭繼續扒飯,可是喉嚨一陣發緊,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正當屋內的各種怨念濃到化不開時,清脆的門鈴聲拯救了所有人。葉牧如獲大赦地站起身來:“我去開門!”
啪嗒,開門。傍晚的風送進來一陣涼意,葉牧看著門口的何斯寧和她身後修長挺拔的身影,暗歎了一聲:“是你們。”
顧唯頌站在陰影裏,葉牧背光站,兩人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然而葉牧的那句“是你們”卻立刻讓人聽出了生疏。果然當兩個人一起出現時,還是沒有辦法不介意。察覺到了自己奇怪的語氣,葉牧趕忙接著說:“何姨快進來坐吧!”
何斯寧笑著進了屋,顧唯頌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喂,你不進來麼?不進來我關門咯!”這樣的語氣應該足夠自然了吧,葉牧心想。
顧唯頌走到了她麵前,臉上帶著笑,仔仔細細地將她的臉看了一遍後說:“不要見怪,最後一次打擾你了。”
葉牧笑著拍了一下他肩膀:“說什麼呐!買賣不成仁義在啊!”
顧唯頌看著她的表情皺了下眉,然後進到了屋裏。葉牧看著他的背影撇撇嘴,關上了門。心裏想著:愛誰誰吧!反正我不管了!
誰知葉牧剛走回去就聽見何斯寧爽朗的笑聲:“什麼?阿宣剛才在向小牧求婚?好可惜啊,我們來的太遲了!”
葉牧站在客廳和玄關的交替處,俞燁宣清冷的視線遠遠地落在她身上,看到她又握成一團的拳頭,皺了眉。果然還是很在意顧唯頌對不對?
俞燁宣怎麼會知道,葉牧握住的拳頭隻是為了何斯寧玩笑般地談論著俞燁宣那麼鄭重對待的事情,隻是為了他黯然的目光。
何斯寧又繼續問道:“那結果呢?小牧答應了嗎?”
葉牧隻看到了俞燁宣眼裏的悲涼,隻感到那種悲涼讓她的心一紮一紮地疼,卻全然沒有看到從另一個方向投過來的顧唯頌的視線。鬼使神差地,葉牧接過了何斯寧的話頭,笑著說:“為什麼不答應呢?”
俞燁宣的臉色起了變化,先是震驚,再來是驚喜,驚喜退去之後卻是更深更深的失望。是為了報複他們兩個嗎?所以用了這麼惡劣的方式。或者,是在懲罰我放縱了自己的私心,隱瞞起了真相?
何斯寧顯然沒想到葉牧會這麼說,詫異地回頭看葉牧:“真的?”
葉牧走近:“當然是真的。明天就去注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