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存了偏見,你還有理了不成?她是什麼身份,還得你娘我屈尊去見她,你想都不要想。”兒子何曾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討好過自己,這都是為他那個不三不四的女子,定國公夫人心中的火氣蹭的就往上冒。“你爹就是教你這樣行事的?你學什麼不好,偏在這上頭學了個十成十?”
好好的說著話,她總能把事情往定國公的風流成『性』上頭扯,一出聲便是怨氣連天,趙斾不免有些埋怨,“娘,這事又和爹有什麼相幹?說來說去,您就是嫌棄姒姐兒的出身……”
看到兒子這樣維護他爹,絲毫不憐惜她這個做母親的苦處,定國公夫人氣極,冷笑了著打斷了兒子的話,“是,我就是瞧不上她這樣的出身,更是瞧不起她這樣的下作行徑,若真是個正經清白人家的姑娘家,又怎麼會和男子私訂終身……”
母子兩個都動了心火,屋外的秋嬤嬤暗叫不好,自己服侍的主子自己清楚脾氣,隻要扯上了定國公,夫人就像入了魔障。這事說來說去,還是趙斾的不對,夫人給他說的姑娘,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好,怎麼就不體量夫人的一番苦心呢。
秋嬤嬤心裏著急,想著要不要讓丫鬟去世子夫人屋裏走一趟,轉頭卻看到趙斾冷著臉從裏麵出來。秋嬤嬤心裏一陣猶豫,不知該不該勸說幾句,卻見趙斾從身邊經過卻又折身回來,“母親心情不好,嬤嬤一會進去多安慰母親,我明兒再來給母親請安。”
秋嬤嬤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轉頭便往屋裏去。
定國公夫人望著諾大的屋室,可卻是冷冷清清的,身邊唯有一個積年老仆秋嬤嬤相陪。她疲憊地撫了撫額,“我這都是為了誰?難道是為著我自己?他怎地就不體量我這一番為母的心情,難道替他挑個出身高的媳『婦』還有錯了不成?外頭那些是個什麼不三不四的,若真要娶進門,還不得讓人把咱們國公府笑掉大牙去。”
秋嬤嬤哪裏敢接聲,隻一味的勸,“大醫都說您心火旺,這樣一番動氣可不宜身子的保養。”
定國公夫人搖了搖頭,“我說的難道有錯?他老子就是個風流成『性』的,見一個愛一個,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屋裏抬,難道還不準我說了嗎?”她指了指屋裏,“你瞧瞧,自從他把斾兒帶走,便再沒有踏足過這屋裏,便是有天大的怨氣,這麼些年看在我辛苦持家的份上也該消了,他到好,縮在西北不歸家,又把兒子教成了這麼個樣子。”
這話秋嬤嬤就更不敢接了,夫人一提起定國公,便是一肚子的怨氣,如今年歲也大了,反而越發的看不開。
趙斾冷著臉回了屋,青墨瞧他臉『色』不對,卻也不敢問,垂了臉服侍他洗漱。
雖然一早就預料到母親會反對,可瞧著母親那樣惡意的揣測姒姐兒,他隻覺得十分的刺耳,心裏有些不好受,若說有錯,也都是他的錯,姒姐兒何嚐不是被他一步步所『逼』。
他又不禁後悔自己輕率了,如今和母親鬧得不歡而散,依著母親頑固的『性』子,隻怕是要反對到底了。
上房發生的事情,沒過一會世子夫人曾氏便知道了,她披了衣裳要起身,世子趙旌連忙叫她躺下,“這事你就當作不知情,還是我去勸勸母親。”
曾氏對丈夫的體貼很是窩心,對丈夫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一去,就擺明了這事我是知情的,倒不如咱們倆一起去,到時也有個商量。”
世子趙旌見妻子堅持,也沒再反對,兩夫妻本來已經歇下了,如今隻得又點燈一通忙活,曾氏先替丈夫穿好了衣裳,卻聽丈夫歎了口氣,“母親這些年對父親的怨氣是越來越大,偏又固執,一心認定了要給五弟找個出身高門的媳『婦』,將來便是分家出去,到少會有得益的娘家可靠,這原本也沒錯,可錯就錯在母親不懂得五弟的心,咱們男兒家,功名靠著自己去掙便是,若都靠了妻族,那便不是五弟了。再者,哪個男人心裏沒個想頭,這一生就這樣短短幾十年,越是驕傲的人越是不願意將近,找個知心知意情投意合的妻子,這是多少男人的夢。”
曾氏橫了眼丈夫,嗔了聲:“怪不得,原來你是在將就為妻啊。”
夫妻兩個嘴上耍著花槍,手頭上也沒耽擱,不一會就各自穿戴妥貼,兩人肩並肩地去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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