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張順像從前許多回一樣,朝姚姒點了點頭,一如既往的不去追問這樣做的因由。他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姚姒的心裏慢慢升起一股暖意,從前多少回難關都挺過來了,這回也不會例外的。
可幾天過去,姚姒沒等來張順試探柳筍的消息,譚吉夫『婦』卻上門了。譚娘子經常在姚姒跟前走動,可譚吉卻顯少登門拜訪,姚姒請了她夫妻二人在廳裏坐,眼見得她夫妻二人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姚姒有些訝異,譚吉的『性』子最是沉得住氣,可如今這樣,分明是有事的樣子。待小丫頭一上茶,姚姒便把屋裏服侍的都揮退,這才問道:“你夫妻二人這是怎地?可是出了什麼事?”
譚娘子與譚吉對視了一眼,譚吉便起身抱拳對姚姒道:“姑娘這幾日可有聽到些朝庭的風聲?”
這話卻是問得稀奇,姚姒似有不解,“什麼風聲?”這幾日因著柳筍之事,她連屋子都顯少出,難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還不知道的?”
譚吉神情一滯,他臉上便有幾分躊躇,但很快他便掩了去,“姑娘,請恕我直言了,姚家這回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姚姒吃一驚,“你說什麼?”她把譚吉的話重複了一遍,“姚家要大難臨頭?這是怎麼回事?”這消息太過突然,姚姒有片刻失神,但很快她便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還請您仔細與我分說。”
譚娘子朝丈夫瞅了眼,這才歎了口氣,替丈夫回道:“姑娘,具體事情我們也知道的不是很齊全,隻聽說是因著五爺受封一事引發起來的,五爺上次受重傷非是偶然,而是有人私底下勾結荷蘭人,將五爺在海上的布防告知了荷蘭人,如今有官員上了奏折,一舉揭開了福建沿海官官相護並勾結倭寇在海上大行走私,且還是走私軍械,如今這樁大案子正由大理寺和刑部以及皇上指定的彭閣老一起會審,聽說證據直指福州的洪家,彰州姚家與焦家李家赫然在案。”
姚姒初聞得這樣的事情,驚訝得迭聲直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這件事若說沒有趙斾的影子,她都不會相信。想到趙斾不聲不響的竟然設了這樣大的一個局,或許從他那次險些失了『性』命的受傷開始,便已經在布局了。
“三日前。”譚吉沉了聲回道:“朝庭的旨意是三日前才下發的,如今在京城的姚五老爺及才上京的姚三老爺及其所有仆役已經全數下了刑部大牢。”
“五哥呢?他有沒有事?”他說過,會為她向姚家討一個公道的。怪不得他那樣忙,還陪著她去梅園賞梅,甚至還陪她去恒王府看望姐姐,宜敏長公主那樣尊貴的身份,卻隻在見過她一麵便應諾在定國公夫人麵前說情,這一切的一切,如今細細想來,竟都是有因由的。
譚吉苦笑了一陣,對姚姒搖了搖頭,“看來姑娘竟不知道五爺也下了刑部大牢之事。”
姚姒驚得手一抖,不意竟碰翻了挨在她手邊的茶盞,茶水滾燙,可這疼痛卻抵不過她對他的擔憂,“五哥怎麼會被下獄?張順呢?這些消息他不會不知道的。”
譚娘子急忙上前用手帕子包了她的手,再是揚聲喚人進來,看著姚姒紅通通的手掌,她睃了眼譚吉,兩人心裏都明白,隻怕這趟不該來的,似乎她們好心卻壞了五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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