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提親(1 / 2)

“不,五哥,若是叫我麵對你,隻怕有些話這輩子也無法說出口了,就讓我把所有深藏在心裏的秘密都告訴你,求五哥成全!”姚姒雖是極力隱忍,可話音哀婉絕決,趙斾與她相識多年,就算是她在最絕望的時候也不曾流『露』過這種模樣。

事到如今,趙斾反而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事出有因,前些日子她還好好的,必定就是這幾天的反常,看來海棠說得沒錯,到底是什麼令到她如此的絕望?

他妥協下來,溫聲哄她,“好,我不『逼』你,我,我就站在那裏聽你說話。”言罷,便往幃幔那邊走。

她雖然背對著他,卻依然能感覺到背後一雙眼晴火熱焦急地探過來,她的心如刀絞,世事弄人,如果沒有重生,就遇不到他,可是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然會想要這一世的際遇,與他相知相愛,她從來不曾後悔過。

她望著屋裏莊嚴寶相的菩薩,沉聲道:“她逃出了姚家,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又能逃到哪裏去,那年恰逢災年,頭一年旱災,接著第二年便是黃河水災,四處都是逃命的災民,她又怕被姚家的人抓回去,於是隻能混在這些難民裏頭,為了生存,偷『摸』拐搶,什麼髒事,她都做過,隻是為了活命。就這樣她輾轉到了京城,為了生計,她當掉了母親留給她唯一的念想,撐了大半年,最後憑著一雙巧手做了巧針坊的繡娘,總算是在京城活了下來。”

“十五歲的時候,她救了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那個書生名叫柳筍,因傷寒暈倒在路邊,過往的人要麼歎息兩聲要麼裝著沒有看見,她卻不忍心,給書生請了大夫,這樣一來,本來就沒存下多少銀兩便都填到了書生的『藥』材上。柳筍病愈後,適逢當時朝庭加開恩科,不曾想他竟高中狀元,接著皇帝駕崩,恒王即位改元慶德,慶德皇帝甫一登基,柳筍便以一篇開海禁的通略從而得到了慶德皇帝的重用。再到後來,柳筍在京城有了府邸,為了報當初她救他的恩情,他把她接到了府上悉心照顧。”

“那個時候她因為日夜不停的做繡活,眼晴已經熬壞,再也拿不得針線,柳筍接她入府,她倒是沒推卻,隻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個屋簷下,終歸是不好,也許兩人心中漸漸對彼此都生了些好感,隻是隨後柳筍的妻子從老家找來了京城,她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已有妻室,而他卻對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她一則失望,二則因為心『性』中的驕傲,心灰意冷下,於是在靜雲庵出了家,自此後再沒回過彰州,幾年後鬱鬱下離世。”

她忽地轉過頭,逆著格門透進來的光亮,就見他並沒有像她所預料的那樣充滿驚駭,而他隻是靜靜地望著她,充滿了憐惜與疼愛,她不知道為什以突然間心裏酸澀難忍,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來,她癡癡地走向他,“五哥,這不是夢,她和旁人不一樣,她確實是有著兩世的經曆,所以她重生後,想盡了法子想保住薑氏和姐姐,還有替薑家平反,可是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卻還是沒保住薑氏的命。”

她極力忍住硬咽再不看他,怕自己會淹沒在他疼惜的眸光中,“五哥,她是個心機深重的女子,並非如你眼中看到的那樣純善,她為了替母親報仇,不分善惡,親手給自己的父親下絕子『藥』,姚家雖是罪有應得,可也算是她一手促成了姚家的覆滅,此生,她手段用盡,算盡人心,她最對不住的人唯有一個,那個愛她憐她知她護她的人……”終是再難繼續這錐心的話語,縱是再咬牙強忍,聳動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異常激動的情緒。

他重重一聲歎息,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原來不曾想明白的地方,此刻心內再無疑『惑』,原來一切竟然是這樣,她是重生過來的人,這就都說得通了。一時間屋裏沉默得叫人可怕,他忽地上前抱了住了她顫抖的身體,緊緊地摟著她,“這個秘密令到你如此的恐懼害怕,為什麼不好好守在心中?”

她抖得如風中的落葉,他懷中是那樣的溫暖可依,若是能一輩子和他相愛相守,該有多好啊,她深吸了一口氣,和他說的話卻並非是他所問的,“我欺你,瞞你,利用你,事到如今,你不恨我嗎?”

“恨?”他低沉沉地一笑,卻用極輕快的語調在她耳邊喃喃,“有個傻瓜,她隻是被仇恨『迷』了心眼,若是她想,她會有更好的複仇方式,可是她是個善良的傻姑娘,她不貪財也不貪心,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想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