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等啊等啊,等了一個月,等來的,也不過是些閑言碎語——
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去了北方,更多的人則是說他被南部基地的歐洋抓起來,現如今不僅瘸了,而且瞎了。
瘸了,瞎了。
聽到這兒,褚悠挺後悔的,當初因為怕景潤是個別有用心的,他甚至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其實褚悠前一天晚上就想好了,第二天無論怎樣他都要跟這個叫景潤的傻子親近起來,他覺得如果以後能跟對方一起生活,也許日子並沒有那麼難過。
可這麼一別,卻真的成了永別。
景潤走後的第二年,A市便徹底淪陷了,武裝力量走的走,散的散,像他這樣從始至終都沒有激發出異能,且長得不錯的孩童,最後也隻能成為變態手中的玩具。褚悠無論智商再怎麼高,其實本質上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稚子,那些年如貨物般的輾轉幾手卻是真真地將其催熟,最後他由“經銷商”賣給中部湘鄂基地一個以鞭打孩子為樂的小頭目,沒兩天,因為身體熬不住,他就這麼丟了性命。
死的那年,褚悠剛剛十歲。
褚悠以為按照一般的流程,像他這樣的,死了也就死了。上天堂或者下地獄,折騰一陣子,再轉世投胎什麼的。誰成想自己的靈魂卻在要消散的那一瞬被血脈裏的魔修老祖給縛住,那人強行逆轉了褚悠的經絡,陰陽倒轉,不僅激發出魔體,還把他強行送回了末日前幾個月。
這個魔修老祖貌似是褚家先人,在即將飛升之際,被天雷打了個魂飛魄散,於是他隻得轉世在其後代血脈中蟄伏。其實這個魔修老祖最先看上的是褚南天,怎奈那人意誌力堅定,無論如何威逼利誘,他也找不到見縫插針的機會,最後老頭兒隻得退而求其次找到了褚南天的私生子褚悠。
老頭兒就是看上了褚悠這小子死後滿心滿眼的仇恨,在對方厭惡世人到一定程度之際,誘惑他做了血祭。
不過褚悠也不是個完全任人捏圓搓扁的,在答應成為這位老祖暫時的修行容器之後,他以“靈魂不入定”強迫老祖必須用精血起誓,當褚悠肉身異能達到三級(即修真的金丹期),老祖的魂身即可隨意穿梭時,對方必須離開尋找新的身體,褚悠甚至可以幫他尋找純魔體。
反正前前後後也沒什麼損失,若真是純魔體,還算是賺到了,老祖想都沒想就這麼答應了。
像褚悠這種強製性成為魔修的,比不得那些普通的異能者,可吸收的能量也隻是分布特別少的暗係晶核(老祖稱之為魔元丹),最後想想升上三級之路必定也是崎嶇,這也是為什麼在批發市場的時候,褚悠那麼激動。
褚悠記得,當初水清源找到那個代替自己的孩子就應該是個天生魔體,既然享受到他上輩子沒得到的福氣,這輩子他就應該背負些責任了。褚悠覺得自己這都算便宜了那人,若對方連這點用處都沒有,他覺得自己會在遇到對方的第一時間便把他給淩遲了。
一片一片割肉,一刀一刀剜骨,怎麼血腥怎麼來,怎麼殘忍怎麼來,反正都是欠下的,他隻是來收賬而已。
沒錯,他重生回來不為別的,就指著倆字:
複仇!
害我的,欺我的,殺我的,褚悠決定通通都讓他們灰飛煙滅!
至於景潤,就讓他在自己跟前好好活著吧,留著空間裏那點東西,別被女人騙,別被偽君子騙,別再當什麼爛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