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至於廖思賢,嗬嗬,這個誰也沒有去多此一舉的考慮。
廖家正堂。
廖延庭坐在那張半個月前還隻屬於他爺爺的主位上,臉上是化不開的陰雲密布。
那天那場變故之後,爺爺被刺激的氣血衝心,當天晚上便被緊急送往醫院,至今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而這個家,自然由他廖延庭接管。
廖延庭早就期望能有一天成為這個家的絕對的主人不假,卻也絕不是在這麼一番情形之下接管,簡直讓他措手不及。
外界的形勢他不可能不清楚,明處暗處正關注著廖家的那麼多雙眼睛他同樣能夠察覺得到,這種時候,一旦決策上出現任何的失誤,對於他、對於廖家而言,幾乎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此刻身上的壓力不可謂不重。
然而,對於廖延庭而言,如今最為擔心的不僅是廖家的狀況,還有他自己。
主座下方位置上,坐著的是另外一名年輕人,還有一個穿著灰色長袍蓄著胡須的老者。
“宋大夫,我這雙手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痊愈?”廖延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臉上止不住的滿是期待問道。
原本以為自己會落一個雙手盡廢的下場,卻沒想峰回路轉,表哥竟然從京城那邊給自己找了另外一名赫赫有名的神醫,幾天的時間,不但讓原本報廢的右手能夠勉強活動,就連不斷腫脹的左臂也消腫,逐漸開始恢複正常模樣。
和自己這位表哥,雖然不像是普通表兄弟那般親密無間,甚至這些年其實見少離多,算不上多麼熟悉,但是這一刻,廖延庭的心裏卻是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今天是例行的治療,對方那位宋大夫一陣針灸治療,廖延庭隻感覺雙手的感覺又好了一些,饒是心中愁雲密布,這時候多少也有幾分喜意,照這個節奏下去,雙手恢複正常指日可待。
“保守估計,大概還要半個月的時間。”那位蓄著胡須的看上去麵慈心善的老者,捋了捋那一撇長胡子,回答道。
“半個月……”廖延庭低聲沉吟,眼中止不住爆發出一陣強烈期待的神采,再次看向老者,語氣感激和誠懇:“那接下來這個半個月就繼續麻煩宋大夫了。”
“廖公子哪裏的話,既然你是左少的表弟,我自當竭力為之,這是我分內之事,說客氣話,廖公子可就是太客氣了。”老者嗬嗬一笑,搖頭不以為意道。
一旁,左澤釗也是笑道:“宋大夫和我是忘年交,表弟你就別和他客氣,大不了等把你的雙手治好之後,請他喝頓好酒就足夠了,這老家夥,貪酒著呢!”
“宋大夫為了我特意從京城趕過來,一頓酒怎能足夠,按我說,要多少有多少,管夠!”廖延庭同樣哈哈一笑,抑鬱的心情這時候也多少化解了幾分。
再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左澤釗:“不光是要謝宋大夫,我還要謝謝表哥你,若不是你替我找來宋大夫,我這雙手就真的要廢了,還好,天無絕人之路……”
左澤釗頓時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延庭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咱們可是姑生舅養的表兄弟,你這麼客氣,可是傷感情的!”
“表哥說的是……表哥說的是……”廖延庭忙不迭點頭笑道。
“這才像話嘛。”左澤釗這才一臉樂意的表情,看了眼身邊的老者,對廖延庭告誡道:“放心吧,有宋大夫在,你這雙手肯定沒問題,不過這幾天廖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忙歸忙,但是千萬不要耽誤了治療的事情,相比於自己的身體,其它的事都不能算大事,知道嗎?”
“這是當然,表哥不要擔心,我有分寸。”廖延庭趕緊保證,看了下時間,道:“我先失陪,集團那邊有一個會議,我得趕過去一下,表哥,不好意思了啊。”
“去吧去吧……”左澤釗沒好氣一笑,揮了揮手道。
表兄弟之間的感情看上去十分的融洽。
廖延庭走後,左澤釗臉上的溫和淡笑之意收斂幾分,看著身邊的老者,問道:“你這法子,還能堅持幾天?”
“回左少的話,應該能有半個月……”姓宋的老者此刻哪有剛才那般所謂的忘年交模樣,對著左澤釗一臉的敬畏,趕緊從座位上站起,微微欠身回道。
“半個月,足夠了。”左澤釗沉吟一聲,臉上一陣陰鷙玩味的笑容,低聲呢喃:“我那位便宜姑父下的毒手,尤其是別人能夠輕易治好的,延庭呐延庭,我的好表弟,你還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