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珍看到一塊石頭滾下來,眼看要砸住人,她衝到滾著的石頭前邊,猛撲上去,攔住石頭。
在試製土吊車時,大繩斷了,橫杆和石料失去控製,一齊墜落下來。
當講解員回答說沒有到過,周恩來囑咐說:“要親自到林縣看看,看了才能講好。”
建設紅旗渠幹渠工程
紅旗渠工程包括1條總幹渠、3條幹渠和500多條支渠。從1965年9月起,紅旗渠3條幹渠工程建設全麵鋪開。
修渠大軍迎著颯颯秋風,再一次鬥誌昂揚地上了太行山。
經過渠首、青年洞、鴴鵡崖險峻工程洗禮的紅旗渠建設者們,如今不僅敢幹,而且能幹,會於,巧幹。3條幹渠建設的進度之快,質量之高,都是十分驚人的。
一直在紅旗渠工地擔任指揮工作的副縣長馬有金,風趣地向楊貴彙報:“我今年44歲了,前幾年我算了一下,要到50歲的時候,才能看到這3條幹渠完工。真沒想到工程搞得這樣快,按照現在的進度,在我不滿45歲的時候,就可以再舉行一次通水典禮啦!”
建設者們繼續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團結協作、無私奉獻的精神,啃下了一座又一座“攔路虎”。
奪豐渡槽位於二幹渠上,全長413米,是紅旗渠上最長的渡槽。工程大,需要鍛的石料多。沒有那麼多石匠,沒什麼,自己幹!
指揮部在工地上開展了學鍛石的高潮。老石匠帶新徒弟,一人幹眾人學。很快,新石匠在工地上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鍛出的大青石有角有棱。
新一代修渠人在磨礪中成長起來。李泉珍中學畢業走出校門就來到了工地。剛剛17歲的她,頭一天勞動就挑了30擔水,肩膀被壓腫了,身體像散了架。
第二天,李泉珍忍著肩酸背痛,咬著牙繼續苦幹,越挑越起勁。後來一天能挑88擔水,比男勞力定額還多出8擔。
看到沙子供應不上,李泉珍和幾個女伴主動請戰。領導說:“這不是你們女孩子能幹的活。”可她不服氣,偷偷帶上4個人,推上4輛推車就走了。
回來時,每車載了150公斤沙。上坡時,她們腰彎成了弓,使足了勁,汗水順身往下淌,嘴和鼻子喘著粗氣,心裏“咚咚”直跳,但車輪不但不往上,有時還往回溜。
姑娘們氣得眼裏直冒淚花。泉珍放下車說:“一個推不動,咱大夥一塊推,團結就是力量。”當4個車子全被推上坡頂時,姑娘們自豪地笑起來。
李泉珍和男民工們一起背石頭上架。看到一塊石頭滾下來,眼看要砸住人,她衝到滾著的石頭前邊,猛撲上去,攔住石頭。衣服被石頭掛破了一個大口子,胳膊擦破了皮,流出了殷紅的鮮血,她掏出心愛的花手絹纏在傷口上,轉身又背起了一塊石頭。
鑽洞能手王師存的英名是在開鑿3條幹渠曙光洞時大放異彩的。其實,早在總幹渠上他就已經是一員驍將了。征服石子山時,他從山上不小心滾落,臉上落了個10厘米長的大傷疤。
曙光洞,全長4000米,要穿越比分水嶺地勢更高的火石山。這個洞是由東崗公社蘆寨、岩峪等21個大隊的1300名社員鑿通的。
豹子山、盧寨嶺地質結構複雜,岩層石質軟硬不均,會遇上裂隙、水滲、流沙或斷層,是整個修建紅旗渠中規模最大最難的工程。
王師存作為東崗公社東戶寨村民工連長,接受了開鑿盧寨嶺的任務。
他笑吟吟地做了一次動員:“東崗過去號稱火龍崗,現在總幹渠修通了,咱總不能看著漳河水種旱地。盧寨嶺就是一座鋼山鐵山,我們也要搗開它的肚皮,讓水流到家門口!”
東盧寨民工連的連旗飄揚在高高的盧寨嶺上。為了加快進度,他們和其他連的民工沿洞線布設了34個豎井,然後從豎井裏向兩頭鑿平洞,打洞工作麵增加到了70個。
隨著豎井的不斷加深,大白天施工時,井下也是一團漆黑。
王師存不聲不響回家,把小女兒每天跑八九裏山路割下的30公斤草賣了,打了油,裝到自家馬燈裏,提到了工地。大夥看看連長,紛紛回家取來了馬燈油燈。
井太深,煙排不出來,王師存冒著生命危險下洞用衣服趕煙。
他還創造了用抬筐插上樹枝上下拉拽驅趕煙霧的新方法。終於,王師存和夥伴們提前50天完成了任務。
看到兄弟連隊鑿洞遇阻,王師存把一雙被鋼釺和頑石練出厚厚繭花的大手搓得直冒火星子。
王師存提起小馬燈,一雙狹長的眼睛來回掃視著那一張張煙熏火燎的麵孔,輕輕地說了一聲:“咱走。”
這一次,他險些“光榮”掉。
當平洞打到100米長的時候,迎麵遭遇上了流沙層,突然發生了嚴重塌方,王師存和一名民工被堵在洞裏。
空氣一點點在消耗,馬燈慢慢熄滅了,黑暗中,一隻無形的手卡住了他們的脖子,越來越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同伴嚶嚶地哭出了聲,王師存摸索著把他拉到身邊,喘著氣說:“不要慌,外邊的同誌也在營救我們,渠沒修通,閻王爺叫不走咱!”
他們用鋼釺叩擊洞壁,傳遞洞中的動靜。外邊救援的人聽見裏邊有聲音,知道他們沒死,加速挖掘,終於從塌方頂部挖出了一個小洞。王師存等夥伴爬出來,自己才抽身脫險。
1966年4月,紅旗渠一幹渠、二幹渠、三幹渠全部竣工。
3條幹渠穿山嶺,跨河穀,過渡槽,越平原,像三支紅色的利箭,像三個紅色的方麵軍,高歌猛進下太行,風卷紅旗過大關。
1966年4月20日,林縣人民隆重舉行了紅旗渠3條幹渠竣工通水典禮。主會場設在一幹渠紅英彙流處。在一幹渠桃園渡槽、二幹渠奪豐渡槽、三幹渠曙光洞口處設立了分會場。
安陽縣馬家公社科泉西長虹渡槽也設了一個分會場。紅旗渠水不僅澆灌了林縣的土地,還使毗鄰的安陽縣受到了水的滋潤。
省裏的領導到了,地區的領導到了。“娘家人”山西平順縣的客人到了。建設紅旗渠模範單位和先進個人披紅戴花也到了。
12萬林縣人民更是早早彙聚5個會場。
天剛過午,12萬人,5個會場,連同巍巍太行一起屏住了呼吸。
忽然,像是一陣開山的炮聲,轟隆隆掠過了主會場的上空,震得分會場上正在直播的有線廣播匣子亂蹦。後邊的人還不知怎麼一回事,歡樂的波浪就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嗡嗡地傳過來了:“放水啦,放水啦!”
在城關公社的隊伍裏,白楊凹村的人享受著雙倍的喜悅。早些時候,紅旗渠水已經從村莊上麵流過來了,全村1700畝耕地全部變成了水澆地。
桃園渡槽前,有4個老妯娌,一色簇新的毛藍布衫,一色簇新的白羊肚頭巾,看著又能泄洪水,又能流渠水,還能通汽車的大渡槽,歡喜地說著,笑著……
就在這樣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林縣人民歡天喜地告別了以往缺水的曆史。
修建紅旗渠配套工程
紅旗渠的建設者們沒有陶醉在3條幹渠工程竣工的喜悅裏。他們扛起鋼釺和炮錘,他們卷起鋪蓋和炊具,他們推上吱吱扭扭的小推車,奔向了紅旗渠配套工程的新戰場。
楊貴興致頗高地為紅旗渠配套工程起了一個形象而有詩意的名字:“長藤結瓜”計劃。
經過6年艱苦卓絕的錘煉,紅旗渠建設者們已非昔日普普通通的民工和工匠,他們成了重新安排林縣河山的主角,成為劈山開河創造人間奇跡的頂天立地的英雄。
聽,麵對大山,他們嘲諷地挑戰:“舊時你太行山像隻虎,毗牙咧嘴怪嚇人的,今天俺把你當豆腐,想吃哪一塊就切哪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