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站在地上,雙手抱在胸前,打量著這個大漢,隻見這大漢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大約有一米八五的身高,一臉的絡腮胡子,身上穿著的衣服倒是極為整齊。
高飛從來沒見過這個人,聽說這個大漢要找高芸娘,便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個大漢的相貌。這大漢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左邊嘴角上有著一個痦子,痦子上還長著一根幾厘米長的黑毛,簡直是其貌不揚。
這高芸娘長的貌美如花,這醜大漢該不會是對高芸娘不懷好意吧?
一想到這裏,高飛便沒好氣的問道:“你誰啊!”
大漢聽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臭小子,才一個月不見,你怎麼連舅舅都不認識了?”
“舅舅?”高飛聽完之後,憤慨道,“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她長的那麼漂亮,你長得那麼醜,你怎麼可能會是舅舅?”
“臭小子,你居然敢說我長得醜?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過我呢!”大漢卷起袖子,作勢要打高飛之狀。
就在此時,高芸娘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麵前的這一幕,便問道:“兄長,你們在幹什麼?”
大漢轉過身子,看到高芸娘後,哈哈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和羽兒在鬧著玩呢。芸娘,你剛才去哪裏了?”
高芸娘走進了屋子,一邊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積雪,一邊說道:“兄長前段時間送過來的炭火快燒完了,我去鄰居那裏借了一點炭火過來。兄長,你今天怎麼來了?”
站在一旁的高飛凝視著這個長相粗獷的大漢,心中嘀咕道:“真是舅舅?怎麼相貌上差異那麼大,難道不是一個娘生的?”
高飛走到高芸娘的身邊,指著大漢問道:“他真的是你兄長?”
高芸娘聽後,愣了一下,這孩子起初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更別提他舅舅了。她蹲下身子,用手臂攬著高飛,指著站在他們麵前的大漢說道:“羽兒,這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他和你長得一點都不一樣,怎麼會是你的兄長?”高飛半信半疑的問道。
“臭小子,怎麼跟你娘說話呢,別總是你呀你的,那是你娘,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的親娘,你怎麼連聲娘都不叫啊!”大漢突然麵露凶色,衝高飛吼道。
高飛站在那裏,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雖然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他在古代的娘,也知道自己現在隻是個小孩子,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心理年齡是多少,要他衝這個隻有二十出頭的女人喊“娘”,他確實有些喊不出口!
高芸娘一把拉住了大漢,說道:“兄長,你有所不知,羽兒前天從山坡上摔下來了,醒來後,連我都不認識了,又何況是你呢!”
“有這事?難怪我總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一來他就纏著不讓我走,現在連認都不認識了,原來是摔成失心瘋了……”
“兄長,別光站在這裏說話了,快坐下烤烤火吧。”
大漢點了點頭,徑直走到了快要熄滅的火盆前麵,又看了看兩手空空的高芸娘,心中已然明了,便道:“炭火沒借到吧?”
高芸娘點了點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
大漢確實是高芸娘的兄長,而且還是一個娘生的,隻不過,兩個人的生父卻不同。
高芸娘的兄長姓鄭,叫鄭全,他七歲的時候,父親死於戰亂,母親為了養活他,便帶著他改嫁給了姓高的男子家中,一年多後生下了高芸娘。
高芸娘十幾歲時,中原戰亂頻繁,鄭全和高芸娘的父親也被強征入伍,高父上戰場死了,鄭全卻僥幸活了下來,並且當逃兵逃了回來。
再後來,胡人來了,鄭全便護著母親和高芸娘一路向南逃命,途中母親被胡人殺死,鄭全帶著高芸娘僥幸活了下來,一路逃難到了廣陵。
鄭全為了能夠有條活路,又重新參軍入伍了,投奔到了鷹揚將軍蘇峻麾下,跟著蘇峻平定過幾次叛亂,立過一點功勞,加上為人處事上十分圓滑,在軍中幾年已經獲得蘇峻的青睞,如今蘇峻擔任蘭陵相,他則是蘇峻身邊的心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