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一個盒子就精致華麗,上麵點綴的綠鬆石色澤純正,雕花工藝精細繁瑣。打開盒子,白色天鵝絨上放著一隻色彩鮮亮的琺琅手鐲。大紅的底色,上麵描繪著精致的圖案。昏暗的燈光下,那隻手鐲花紋紋路清晰顏色鮮妍,圖案奇異,可謂是精品。
這個時代,琺琅還是稀罕物,皇宮裏能用得起琺琅器的沒有幾個,普天之下也隻有財力數一數二的蕭家能隨手甩出一隻琺琅手鐲送人了。
“謝了,”我沒有一絲客氣的收下了。對待蕭宴也無需客氣。隻是想起了昨夜那隻被我拒絕的盒子,心緒微亂。
“我的回禮。”蕭宴也毫不客氣的朝我伸手。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他用這種方法已經不知騙了我多少寶貝了:“明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話音剛落,蕭宴突然俯身在我左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起了身子,笑的分外邪惡:“再沒有什麼比美人兒的吻更值錢了。”
冰涼的觸感一瞬間從我的臉上傳遞到我心頭,那一塊地方仿佛被打了麻醉,隻剩下一片冰涼的感覺,大腦卻格外清晰的感到一陣羞憤。我一把推開蕭宴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去死!”轉身離開了。
雲青守在石橋的盡頭,看到我一臉怒氣的走過來,疑惑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回家。”我氣惱的應了一句,疾步走過石橋出了千溯樓。車子已經在大門口處等著了。我踩著踏椅上了馬車,無意間回頭看到蕭宴正雙手環胸的靠在千溯樓的柱子上笑看著我上車。
“色狼。”我狠狠的罵了他一句,摔下簾子進了馬車裏。雲青隨之進來,車夫便眼疾手快的趕著馬車走了。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已經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壓壓心頭的怒火。
雲青在一邊看的心驚,問:“小姐,您又和蕭少爺吵架了?”
“三天之內,不許跟我提他的名字、不許說起這個人,他再來送信你也不能接,聽到了嗎?”我氣惱的捏著杯子的手骨都青白了。
“哦,”雲青怕我生氣也不敢追問,隻勸道,“那小姐您少喝些涼水,對身體不好。”
我放下茶杯,掀開車簾看向街道。此刻正是燈火闌珊,昨個過元宵節,街道上掛滿了紅燈籠今兒還沒有撤掉,一路望去,紅彤彤的焰火蔓延到遙遙無盡頭。街上也甚是熱鬧,賣元宵的、餛燉的、糖人的一家挨著一家擺了一路。路上攜家帶口的人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看到如此繁華盛景,我心頭的怒氣也漸漸平息。
其實我倒也不是惱蕭宴的舉動輕浮,隻是一想起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再聯想到那一吻,心裏對自己的處境就有了氣。那道身影太過幹淨純粹,對他的愛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都會讓我覺得罪惡。
回到府裏,我所住的洗蕪院平平靜靜相安無事。府裏近身伺候我的丫環都知道我時常偷偷出去,平時也替我擔待了很多次。再者我對我爹娘的作息習慣早已經了如指掌,所以我根本就不擔心偷跑出府會被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