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拉了過去。我錯愕的看著他,他卻沒有看我。當他的手觸到我身上濕透的披風時,眉宇明顯的皺了一下。然後在我錯愕的目光下,他抬手去解我身上的披風。
我驚懼的立在當場,看著他飛快的扯下我的披風,白色的衣裙在黑夜中劃過一片流光,素白如雪。那一刻,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在這個深巷中劇烈的響起,讓我幾欲發昏。
我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卻見他已經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把我拉過去圍到了我身上。
身體驟然一暖,狂躁的內心也安定了下來。我攏著身上的披風,定了定神抬頭看向他,一邊暗自譴責方才的事態,一邊輕聲道:“謝謝你。”
他沒有說什麼,一手拿著我的披風,一手去接我的傘,道:“我來。”
他的聲音冰冷有力,容不得別人拒絕。我明知這不合身份,卻還是溫順的鬆了手。傘被他接過去,撐在我們頭頂上方,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再沒有寒冷和雨水。
繼續往前走著,依舊是沉默無言。隻不過比之方才兩人間能再加一人的距離,我們現在的距離可算得上是親密了。我一抬頭便能清晰的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臉,還有臉上淡漠中透著堅毅的眼睛,仿佛是雕刻家精心雕刻的一座英雄雕像,供人崇拜敬仰。
在這個時空,若有人問我我最害怕的人是誰,我一定會回答是當今太子北宮慕。他的冷毅讓人忍不住折服,在他腳下不敢有一絲言語。
隻是在這個可以用親密來形容我們的雨夜,合傘而行的我們誰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費盡心機的算計著對方將彼此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而這一切的開始,竟然是因為愛。
若現在的我們能夠猜到後來的結局,我想我們誰也不願,不願遇到對方。
所行的道路越來越寬闊,我打量了眼四周,發現這正是我回府的路。我有些無奈了,我明明都拒絕了,他卻用這種方式來回應我。
“你的院子在哪?”
思忖間我聽到這句話,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幹嘛,但我還是將洗蕪院的方位指給了他看。他看了一眼洗蕪院的上空,目光移到高牆外緊鄰的那座我出府用的院子時,眉頭皺了一下。
我心裏一緊,手握成拳。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了吧?不過一刻的皺眉之後,他臉上又恢複了冷硬,再沒有任何異常。
“把帽子戴上。”他看向我道。
這種與生俱來的命令語氣讓我心裏無奈,抬頭將披風帽子扣上。我這邊帽子剛帶上,那邊北宮慕就棄了傘一把攬過我,也不顧我披風上滿身的雨水,一手緊抱著我讓我毫無縫隙的貼著他,一手撫著我的頭將我按到他的懷裏。
我的世界頓時就一片漆黑了,陌生的氣息讓我有些窒息。恍然間隻覺得一陣眩暈的波動,我不知道北宮慕抱著我去了哪兒,被他這麼抱著,就像是身處另一個世界裏,一絲一毫的雨水、寒氣也侵襲不到我。我所能感受的到的隻有他身體的溫度,還有我靜止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