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巾哭的比誰都厲害，女神未放棄自己的族人，也未有放棄自己。在自己力竭時，一股莫名的熱流衝入自己身體，奇跡般的完成了儀式。
那熱流還在體內流動，溫暖著自己，分明是女神帶來的希望。
沒有希望，人如何走下去？
信仰便是最大的希望，如果牧民知道他們尊崇的女神隻是一個頑皮的女孩，即使草原變成伊甸園，也不會再有一絲生機。
有信仰的人似乎永遠不明白，沒有信仰的人是如何活下去的，沒有信仰，他們的希望不知寄托在哪裏？
因為希望不是期望。
部族已經出發，牧民們丟下了一切可以丟下的東西，帳篷、衣服、器具，包括族長的屍體，隻帶著十數天的幹糧，向西前進，目標斯戈爾河。他們或許還帶著憂傷，但是希望已經重新回到他們身上。
雖然是草原上最神駿的馬匹，但還是顛簸不已，還沒有奔出幾裏，那種嘔吐的感覺就從胃中升了上來，頂住我的喉嚨。阿奴似乎很享受策馬狂奔的感覺，騎著一匹黑馬奔的比誰都快，牧民都追不上。可怕的是，她一邊狂奔，一邊狂叫，那歇斯底裏的模樣，似乎要崩潰了，想起阿奴上午的表現，我一陣冷汗，這個女人不會是感情受挫，要瘋狂了吧。
八戒還是喝著酒，晃晃悠悠的坐在馬背上，隻是眼神比以前更加飄忽，也更加有神。隻從他來到這片草原，他就變得怪怪的，對於悠長的生命，能給他留下記憶的東西，可以想象其可貴。
不過悟空更怪，他一直回頭張望，臉上滿是不解和沉鬱，終於他忍不住，“師父，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讓弟子很不解。”
“什麼事情。”我一張口，便感覺喉頭的液體要湧出來，臉上一陣扭曲，痛苦無比。
“他們將老族長的屍體留下了，我看見阿塔耶把老族長的屍體丟在草叢裏……”悟空喃喃的說道，“似乎這對死者不敬……”
我微微一笑，壓下那股液體，“是嗎？也許這是他們的風俗。”
“但是，無論怎麼樣都不該就老族長的屍體留在那裏，火化或是土葬也是可以的……”悟空連連搖頭，“阿塔耶就把屍體丟在那裏……”
“你覺得有什麼嗎？”我實在有點忍不住了，臉色變化更大，悟空看著我變化的表情，似乎認為我對這事也是義憤填膺，太不人道了，憤怒的說道，“老族長的屍體拋棄在野外，雖然身軀隻是皮囊，但是她為部族盡了全力，理應得到尊重，即便隻是屍體。而且……而且，阿塔耶還是老族長的兒子。”
他更加憤怒，“不行，我得去問清楚……”說著便要奔過去，我連忙拉住他，一扯之下，竟被拉下馬來，再也控製不住，一口吐了出來，直噴在悟空身上。
悟空一愣，直直看著衣上的汙垢，說不出話來，我緩了口氣，“終於好多了……”手一揮，洗掉了悟空身上的汙漬，“這馬真是難騎啊……”
悟空還是癡癡呆呆，“師父，你……你不能騎馬？你……你還能嘔吐？”
“這個很奇怪嗎？”我白了他一眼，真是丟人啊，這麼大的軟肋竟然被悟空發現，還吐在他身上……
八戒也顛了過來，掛著訕笑，“玄奘，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口，吐的真是瀟灑無比，看看悟空，你可是讓他驚的癡呆，”他拍拍我的臉，“玄奘，沒死吧，看你表情這麼憔悴，是不是腎虛啊！”一把捏住我的嘴，一口酒灌了下來。我急忙掙紮，卻發現身體動不了，隻得將半壇酒喝的幹幹淨淨，骨碌骨碌，喉頭一片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