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黯淡,草原天邊滿是一片片的緋紅,近眼處是淡淡的藍,襯著一路鋪過的綠色。族人已經奔過了幾百裏,原本擅奔的馬兒也累的直喘粗氣。紅巾看看天,終於還是要落日。
幸福的時候,族人晚上會架起篝火,跳起草原特有的舞蹈,盡情的唱著歌,似乎要將生命中快樂享受完全,但痛苦的時候,族人要拿著弓箭,長矛,與狼共舞。同是草原的夜晚,女神賦予的東西卻是完全不同。
紅巾曾問過祖母,為什麼女神會讓可惡的山狼生活在這片美麗的草地上。
祖母說,孩子,你怎麼可以隻希望神賜予幸福,而不讓她降下災難呢?
她不明白,神為什麼要降下災難呢?
現在她漸漸明白,如果沒有災難,人怎麼會變得虔誠?她的族人不正是因為災難中的奇跡而更加虔誠的麼?
隻是夜晚該如何過去,需要女神的恩典,紅巾的開始祈禱,也為祖母祈禱,眼淚又要開始下落。
難道為了拖住山狼片刻,便要將祖母的屍體喂給山狼?紅巾看了看阿塔耶,他似乎蒼老了不少,畢竟部族、母親,每一件事情都是對他的打擊。
他比誰都難過。
阿塔耶一揮手,大聲說道,“大家就在這裏休息,過一會便開始趕路。”他看了看紅巾,笑道,“不然山狼追過來,發現我們都累死了,那可太讓他們失望。”牧民一陣大笑,紛紛下馬,抖掉疲憊,各自吃起幹糧來。
雖然幹糧一向難吃,但從來沒有今天難吃。
阿奴從前麵奔回來,一臉的意猶未盡,隻是胯下的馬兒被折磨的不行,看著紅巾細口細口噎著幹糧,“紅巾,我們不走了麼?”
紅巾微微一笑,“阿姨,我們要等一下走。”
阿奴一陣氣噎,哽咽了半天,終於說道,“不要叫我阿姨,其實……”
“其實她是個尼姑,紅巾要叫她師太。”我及時的走了過來,化解了尷尬。
阿奴又一次哽咽,但卻沒有反駁,紅巾乖乖的叫了一聲師太,讓她痛苦不堪。悟空也走了過來,緩緩問道,“女施主,為什麼將老族長的屍體丟棄在草原之上?”微微不解與責備。
紅巾眼淚又要往下掉,倒是阿塔耶笑道,“大師,這個是草原的習俗……”
“但是,這樣……”悟空還要再問,我一下打斷他,“悟空,這是草原的習俗,你便不要再問了。”
阿塔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約帶抱歉的說道,“大師,一路奔波,真是讓大師受苦了。”
“沒關係,”我想起那顛簸的痛苦,嘴上躊躇了一下,“我還要隨您去女神湖,去瞻仰你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