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時候總以為相遇是種偶然,相遇後離開是一種擦肩而過的傷感。長了幾歲之後方知道偶然的是那些從身邊經過彼此都沒有抬頭對視的人,而相遇相識的都是必然注定。
今天上午上Q後發現蘑菇也在線,這個人好久都沒有聊了;於是我問她是誰。她發了個問號,然後反問:你不是聶義峰嗎?
我告訴她;三十年以後我還是聶義峰……
看到了蘑菇,便想起了八年前……
八年前的春天,在春節過後不久。二月剛結束,我便與阿全離開了煤炭公司,離開的時候心情不錯;因為再也不用穿那肮髒餓工作服了。
除了肮髒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離開那個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那裏。
盡管曾很努力的讓自己喜歡一下,哪怕隻是一點點都行,但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所以,離開的時候朝著天空狠狠的大喊一聲,好像心中鬱結了十個月的不快隨著那聲喊叫散去了許多。
一路上阿全推著車子我們一起出了煤炭公司的物流門,順著大路一路邊走邊聊向墟溝而去。
走的遠了我對阿全說:“全哥,等一下,我再看一眼那個地方吧。”
於是我們一起停下來,阿全遞了一根煙給我。
點著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看著遠處薄霧中黑色的煤炭堆,看著那十個月青春的虛耗,看著那永遠不再回去的地方,在那個初春依舊寒冷的早晨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天中午,在阿全那裏小飲了兩杯。然後去了三叔那,新的路便開始了。
那一年是2002年,從那一年的春天開始,一條新的道路開始了。
要就是從那年的春天開始,不斷的接觸新的麵孔,開始將自己融入這個五彩繽紛的複雜的熔爐中。
那年夏天很熱,後來我和阿飛住在了福小巷36號。
夏天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每天除了看書睡覺就是去玉帶河邊上的那個樹林裏鍛煉。為了保持體能,隻要沒有很大的風雨都會去那個樹林。
在那裏開始不久之後認識了周景洪還有一些人,現在那些人都已經失去了聯係,不過還會經常的想起來。就像想起每一段過往的歲月那樣,不僅隨意而且自然的想起。
那裏的樹很高大,二三十米高的梧桐樹,三四十厘米的直徑。剛好可以練習踢腿,後來很多天,我拿著燕子專門為我做的那個棉腳靶去那個樹林。
有時候去的早了樹林裏隻有自己,天剛蒙蒙亮;周圍靜悄悄的。那一會兒,便會到玉帶河邊上看一看遠處漸漸發白的天空。
那個時候的河水還算清澈,楊柳岸還算是那個城市一道美麗的風景。
後來我用夢魂牽嬈來形容對那些往事的感覺。
那些個夏日的清晨,一個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大男孩站在高高的梧桐樹下,看遠處的天空;在他的腳下,河水清涼;河水裏魚兒緩緩的遊著,從水草的縫隙裏遊出來又遊回去。
略帶傷感的眼神有些迷惘又帶著某種堅定,也許,這是每一個那段年齡中的人都會經曆的早晨吧。
我一直希望自己會將那些美麗的日子記得清楚,我不忍心在每一階段突然發現回首時,已有很多往事很多曾經熟悉的麵孔已經記不起來;很多曾經很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裏再也找尋不到。
那一年春末,燕子經常跟在我後麵或者會從海州到新浦找我。而自己經常會刻意的去躲避著她,那一年的春天風很溫和;我開始和許多陌生的鄉鎮接觸,並且喜歡了在路上的感覺。
但很多的時候是拿著報紙去到許多學校推銷,然後就是根據訂單去送報紙和結賬。許多日子都是在路上度過的,後來便漸漸的喜歡上打開車窗任憑晚風吹拂臉龐的感覺。
那一刻會覺得很舒服,像是在回家。
我喜歡那些剛剛有些翠綠的嫩芽從枯幹的樹上冒出來,早上出去隻是一排枯樹。但是晚上再從這條路回去就會發現那些樹枝上已經有了點點綠色。
看到綠色心中便產生強烈的共鳴感,因為我知道那是生命與生命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