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和師兄離開了號稱天下第一麵的麵館,一路往回走。走了沒多遠,看到路邊有水果攤,於是晶晶買了點橘子裝在包裏。
兩個人並沒有一前一後,而是在並不寬的路上並排著走。他牽著她的手,像一對情侶在飯後悠然的散步。
正午的陽光開始炙熱,即使是四月中旬,但江南的溫度一直都是從四月中旬迅速的回升。晶晶喝完瓶中的可樂,將可樂瓶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餘十眉故居的門前。
“師兄,我在前麵。”
“好的,我在後麵給你壯膽。”
“嘿嘿……”
說著,他們第二次從掩著的門鑽了進去。
門內一切如舊,木頭門的後麵還是那個牆,斑斕著一副破舊的樣子。木板上還是那些灰糊糊白煞煞的灰塵,蜘蛛網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子爬來爬去。地麵還是被踩的光滑的樣子,中午的陽光強烈的透過巷子上空,將大部分的陽光照射進來。此時的巷子前半部分內是溫暖的,有著光亮的。
晶晶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時候身處巷中比上午那個時候要好多了,因為有了溫暖,所以也就沒有再感覺到上午的那種一進來時的陰森感。但隨著她越走越深,外麵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本來中午的時候也是西塘最熱鬧的時候,外麵的喧囂隔著兩條馬路都能聽見。但是在這裏,那些聲音和上午一樣,像是離自己很遙遠。在這裏,隻會感覺到一種靜,像是隔著生與死那樣的安靜。
她的腳步逐漸的放慢,因為她看到了那條弄堂,那條中間幽深,頂頭隻有一小點微弱亮光陰森森的弄堂。
她的心“咯噔”一下,又提起來了。
師兄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逐漸放慢的腳步知道她又緊張了。於是輕聲的說道:“沒事的,弄堂那頭裏麵住著人家,不是空房子。”
她聽了這話,好像心裏放下了一塊石頭。她慢慢的走到弄堂門口,向裏麵看去;她想看一看上午她看到的那個影子是從哪裏出來的。
她仔細的打量著,從弄堂口開始。
其實這是個舊式的走道,很窄。窄的原因是兩邊是牆壁,牆壁上有門,看來這兩邊都曾住著人。地麵是青磚鋪就,古老的青磚在地麵上已經被踩踏的早就失去了紋理。一塊塊青磚斜著鋪在地麵上,在陰暗的弄堂裏,那些斜著的條紋好像是一種記錄的形式。她覺得這已經跳出了藝術範例,這樣的條紋在她的記憶裏是曾經出現過的,那是老宅的地麵,青磚的記憶永遠與古老、陳舊有關。
她跺了跺腳,想給自己鼓氣。沒想到跺腳的聲音在弄堂裏顯得很是沉悶,正在她感覺意外的時候,一隻貓兒從弄堂那頭微弱的亮光中鑽出來。
是一直黑貓!
她笑了,在微弱的光亮中,她的笑臉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師兄竟然也看到了她的笑,那股笑在陰暗裏讓這個天真的女孩變得有些怪異。
那隻貓兒竟然像認識晶晶一樣,衝著她“喵兒……”的叫了一聲。
晶晶看著那隻貓兒,那隻貓兒也看著晶晶,人和動物的目光徑直的形成了對峙。
師兄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怎麼人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不動了?這時候他也看到了那隻貓,隻見那隻黑貓的兩隻眼珠子藍幽幽的放著光,在黑暗的弄堂裏顯得特別的亮。
他覺得這就是一隻貓而已,貓眼在黑暗的地方都會亮的。他知道,就像狗眼在晚上會放出紅光一樣,貓眼就是藍色的,要不然怎麼會有貓眼藍寶石呢?
他笑著對晶晶說了一句:“嘿,傻丫頭,那隻貓是你家親戚啊?”
但是晶晶沒答話,人還是沒有動,就一直的站在那兒,像是渾身僵硬了,唯有喉嚨在不斷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