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兒,我挺喜歡你的。”趙冬這家夥根本沒明白顧輝的意思,閉著眼睛隨口安撫了句,繼續趕人。

“不是那個喜歡是……是阿程對阿月的喜歡”趙冬騙小孩兒都成功率不高的敷衍口吻讓好容易鼓起勇氣告白的顧輝差點吐血,合著自己糾結了這麼久他是真一點都沒在意失望自然是大大的,傷心也是必須的,但除此之外,顧輝還有些生氣,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心。我為你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反正都開口了,倒不如一次說個清楚,破罐子再摔,是死是活求個準話,“阿冬,我喜歡你”

腦袋後麵起了個包的趙冬頭暈得很,那程度比起輕微腦震蕩估計也不差,可他腦袋再暈,神智再遲鈍,記憶力卻不曾削弱。所以在慢了許多拍後,趙冬還是反應了過來顧輝在說什麼。

這就叫屋漏偏遭連陰雨吧,頭暈還沒止住,頭疼又跟著來湊熱鬧,趙冬揉著額角,緩緩靠坐起來,看向顧輝。少年的膚色很健康,是後世極追捧的古銅色,硬朗深刻的五官昭示了他的異族血統。此時他褪去了平日的溫和,隻剩對答案的執著,雙目炯然有神,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尼瑪老子走的什麼背運,招的都是爛桃花也就算了,好歹也來個性別女的啊

“阿顧,你聽我說。”可再鬱悶,問題還是要解決的,顧輝可是他手下第一大將,現在糖仁界珠寶店還有原石交易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都是他在管,他一季度才翻一次賬,要是處理不當少了這麼個人才,手下忙亂一陣是肯定的,他心裏也會難過,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麼多年交情呢,“程程和阿月他們是男女朋友,以後要結婚生子一起生活的,而我們是兄弟,你喜歡我我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們之間的喜歡和他們之間是不一樣的。當然現在可能還感覺不出來,再過兩年你就知道了。”

“兄弟和男女朋友我分得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我隻知道我喜歡你,對其他男的沒興趣。而且我親了你,要對你負責。”顧輝緊張到一定地步,反倒鎮定下來了,此時的他,絕非趙冬習慣的萬能顧家好少年,而是在商場搏殺多年的老將,鋒芒畢露。

而這,或許才是顧輝的真麵目,他才17歲,可被趙冬調|教多年,又被他這個甩手掌櫃逼迫,其心智鬥不過老狐狸,對付二三十的年輕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趙冬懶,卻不笨,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顧輝如此轉變的緣故,說不愧疚是假的。於是本就不強硬的態度更加和軟了兩分,就算顧輝的話他不愛聽,也沒像平日那般發脾氣。隻是絞盡腦汁想要怎麼說服對方,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顧輝是一時迷茫一時衝動,他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最清楚,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更沒□,被顧輝喜歡上什麼的,實在太不科學了何況作為兄弟,實在有必要把人從彎路上拉回來,真以為那條道是好走的嗎?

“我不是女人,不用你負什麼責,何況那不過是個意外,你千萬別多想。”趙冬抹了把臉,露出個難看的笑容,客串起了知心,額,弟弟,“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兒還是幫你捋捋思緒,讓你正確認識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你。”顧輝執拗地看著趙冬,他可以接受趙冬的拒絕,卻不能忍受趙冬對他感情的懷疑,“我還沒有傻到連想和誰在一起都弄不明白。”

“顧輝你能配合點嗎?”臨時心理醫生被顧輝的不配合弄得有點毛了,見他還想說什麼,連忙先一步出言堵他的嘴,“你既然說你喜歡我,那你又喜歡我什麼?”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一時一刻都不想分開。”顧輝說著疑似情話的表白,表情卻是嚴肅又認真,“而且你也說過,找得出原因的喜歡不是真正的喜歡,因為那樣很容易尋到替代。”

趙冬捂住被酸倒的牙幫,欲哭無淚,這種挖坑自己跳的趕腳真讓人蛋疼:“我隨口說的你不必當真,真的阿顧,你別鬧了,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沒有在鬧”趙冬的一再否認讓顧輝焦躁了起來,他舍不得凶趙冬,也從不容許別人欺負趙冬,可現在,他卻差一點破功,壓抑的吼聲讓趙冬神情一僵,看著眼中藏了頭困獸的少年,趙冬有點難過。

算了算了,既然他堅持,那他就當是真的好了,這般糾結有何用?顧輝根本不配合,他既然認定喜歡自己,給他個答複就是了。結果或許會讓顧輝和他疏遠甚至分道揚鑣,進而影響生意,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沒意思,沒必要拖著人家。

想通了的趙冬深吸了口氣,盯著顧輝的眼,認真道:“阿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年我幫了你,可你也幫了我。糖仁界的發展,珠寶店的擴大,員工素質的提高,沒一樣少得了你的功勞,我充其量不過是拿點錢投資罷了。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深信不疑。我不知道這當中出了什麼錯,讓你產生這種感覺,如果說這並非錯覺,那很抱歉,我,沒有想過要和一個男|性在一起。如果說是一場誤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咱們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看到顧輝眼睛越來越暗,趙冬心存不忍,卻並未留情,隻是他真心不希望兩人因此有何芥蒂,所以有些卑鄙地補了句,“阿顧,兄弟是一輩子的,而所謂愛情,卻是最不穩定的,朝生暮死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