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開始紛飛起白色的小花兒，一朵又一朵，半空中不一會兒便飛滿了。
雪花落在他們的身上，又被風吹走，落在他們的手上，還沒來得及融化就又刮走。
女子向天空中望了望，臉上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但轉瞬即逝，如同曇花一現，又恢複專注的表情，緊緊跟在男子的身後。
現在隻能隱隱看見小路，如果黑夜的浪潮把他們淹沒，那麼他們……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趕路，但幸好，離要到的地方不遠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前麵那座大山的輪廓，那裏就有他們要找的人。
男子懷中的包袱動了動，便又恢複了平靜，
雪越來越大了，寒風卷著雪，一陣陣撲打著他們的臉，
男子懷裏的東西又動起來，男子連忙俯低了一些身子，如同一張壓扁的弓，在風雪中艱難前行著。
到了，終於到了，他們把馬停在山前，施展輕功，抓著枯藤，蹬著岩峰飛快地爬上去。山腰上是一塊平台，可以站四五個人的模樣，平台往裏便是一個山洞，洞口有半人高，三尺寬，他們弓著腰走進去。約走十米，裏麵便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高大的大廳，大廳四麵又各有幾個門，不知都通向哪裏。
大廳中間，亮著一盞油燈，豆大的光芒卻照亮著偌大的黑暗，不能不讓人深信光明是無可戰勝的，走進大廳，這兩個年輕人便感覺溫暖了許多，如同從魔鬼的爪牙中逃出，投入天使的懷抱裏。
“師傅，弟子來遲。”他們連忙拱手恭立，燈前坐著一個老者，滿頭白發，滿臉白須，眯著眼睛，在燈前打坐，氣若遊絲，似有似無。
“完成了？”老人說道，口微微顫動，卻發出洪亮的聲音，讓人感到他的內功是何等深厚。
“是，師傅。”男子答道，“隻是……”一邊說著一邊便順手解開懷中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捧到老人的麵前。
老人張開眼睛，一雙雖不黑白分明卻明亮如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包袱中的東西。
“哇——”一聲嘹亮的哭聲在四壁回蕩，原來包袱中是個嬰兒，似乎隻剛剛一個月大。
老人細細看著，一邊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一邊說道：“好，好。做得好，嬰兒無罪，不該涉及無辜，以後要好好教誨他，讓他能夠抵禦惡氣，讓他不要重蹈覆轍，讓他好好做人。”
兩年輕人連連點頭。
轉眼十年過去了，那嬰兒已經十歲了，十年前老人吩咐徒弟把嬰兒交給山下一對樸實的山民收養。現在老者在山中閑來無事，便化裝成一個獵戶，手裏拎著一隻大雁，一隻翅膀已經被利箭穿透，正流著血，淒慘地叫著。在落葉蕭蕭的秋風中尤其顯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