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在醫院裏我再次見到了鄭賢宇!
短短幾天沒見,他看上去瘦了一些,他穿了件淺黃色的套頭衫,下麵是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褲,他不管穿什麼衣服都合適,即使是這樣的一身很隨意的打扮,也照樣能煥發出他的青春朝氣跟俊朗。
我們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沒事吧?”鄭賢宇先開了口。
我點點頭:“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還好沒有傷到內髒,但因為失血過多,需要細心調養。”
鄭賢宇轉過頭來,他的眼眶發紅,啞著聲音說:“喜悅,你怪我吧,如果那天我沒有喝醉,那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真是太該死了!”
我搖搖頭:“別說了,這並不能全怪你,如果你真的知道‘如果’會發生什麼事的話,那麼你就不是‘人’,你就是‘神’了。但是,我們都畢竟還是普普通通的人,是人都會犯錯,還好有些錯誤是可以彌補的。所以,你不要自責了!我們都沒有怪你!”
他感動的望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喜悅,這些天,我終於想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配不上你,最起碼我現在真的配不上你,在你麵前,我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卻癡心妄想的要得到你的眷顧,你選擇歐陽光明是對的!”
我也覺得鼻子酸酸的,沒想到他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對我說這些。我勉強著讓自己笑笑,捶他的肩膀:“嗨,鄭賢宇,這可不像你啊,幹嘛這樣垂頭喪氣的,要打起精神來嘛,在你喜悅姐的麵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最討厭也最喜歡的不良少年,鄭賢宇!”
他抬起頭,雙眼閃動著淚光:“真的?這麼說,你還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對嗎?這麼說,我還是有希望的,對嗎?”
我一敲他的頭,笑罵著:“對你個頭呀!真是死性不改!”
我們倆個又相視著大笑了起來。笑夠了,也覺得心裏舒暢了許多,鄭賢宇對我說:“警察已經把光哥他們抓住了。”
“真的?”我問。
“嗯,”鄭賢宇嚴肅了下來,“你說這件事不能完全怪我,這到是真的。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怎麼回事?難道不是一次意外嗎?”
“其實那天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件意外,光哥早就跟蹤了你們,隻是在找機會對你下手,不過他跟蹤你卻並不是因為看上了你,也不是因為認識我的原因,而是有人要他這麼做的。”
“是誰?”我胳膊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就是你們學校的那個叫何苗的女的!”鄭賢宇說,“所以我說,如果那天我不喝醉的話,也許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我打了個冷戰:“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又怎麼認識光哥的?”
“她並不認識光哥,這中間也是通過了別人聯係的,但她願意出高價錢找打手,光哥是在道上混的,什麼生意都做,我想她可能也是偶然找上光哥的吧!不過這次算她走運,光哥並沒把她給供出來,他說這是道上規矩。而且那女的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是光哥自己沒把握住,還好我跟光哥以前還算有點交情,前兩天我去局子裏看他,順便想調查一下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把事情告訴了我。”
“你還敢說,你看你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什麼黑道白道,亂七八糟的,跟著他們你能好到哪裏去!”我生氣的說。
“哎喲,”鄭賢宇一臉的委曲,“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嘛,我現在可學好了。唉,別說我了,你說那個女的為什麼要找人暗算你啊?她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行哪天我找人把她給廢了!”
“你又說瘋話了!”我心煩意亂的,“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她就是歐陽光明以前的女朋友,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愛了他很長時間的女孩子,但卻一直得不到歐陽光明的心。”
“哦,”鄭賢宇若有所思的,“那她跟我的立場很像啊!”
我簡直要被他氣暈了:“去你的,那你改天也找人去暗算歐陽光明?”
鄭賢宇聳聳肩:“我還不至於那麼瘋狂,怎麼現在女孩子都這麼猛啊,搶不過別人就發彪。真是厲害啊!哪天我到是想領教一下這女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這件事情你千萬插手,也別對任何人講,尤其不能讓歐陽光明知道,看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送走了鄭賢宇,我回到了歐陽光明的病床前,他正在沉睡著。他的臉色已恢複了許多,不像剛入院時那樣嚇人的慘白,那一陣子,我以為他真的快活不成了,我以為我真的會永遠也見不到他,聽不到他,感受不到他了!我當時的心情真的是痛徹心扉的,可能隻有在這種生死關頭,才會考驗出一個人的真正感情吧!通過這件事,我終於體會到了歐陽光明在我心中的地位。事後,這一真切的體會讓我自己都嚇了好大一跳,原來在我心裏,他已經是這樣的根深蒂固的種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