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主簿與五品知府雖然隻差了一個品階,可是待遇與榮光卻是千差萬別,知府知府,一州之府,是華錦城的一把手。因此,陸家對待柳凝霜與以往更加不同。
柳海升遷的日子恰好趕上柳凝霜祖母生辰,新人新氣象,華錦城很多人家都借著這次機會與柳家走近。
宋容瑾心中雖然堵的厲害,不想登門,可畢竟是陸家的宗婦,隻好咬著牙出門。
按照規矩,妾就是妾,哪怕這妾再良,妾的娘家也沒有資格與其夫家做親戚走動的。
但上門給柳老夫人慶生的當天,宋容瑾帶著柳凝霜去的。
按規矩柳凝霜當然沒資格與宋容瑾出入那種場合,可當時柳凝霜借口找的很好,自打她來到陸家,從來沒有回過娘家,她想趁著這次機會回去一趟,看看自己的娘親。
在陸宗乾麵前,那叫一個可憐楚楚,陸宗乾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於是那天的宴會上,宋容瑾成了大家嘲笑的對象,當家主母做到這份兒上,也真是到家!
那場憋屈的宴會之後,宋容瑾回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力交瘁的她隻覺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漸漸地,她病的臥床不起,整天熬夜喝藥請大夫的,也不見好轉。
在她生病期間,中饋事物全由陸倩柔、柳凝霜打理。
宋容瑾聽後更加憋屈,她知道,老夫人讓陸倩柔出麵,也隻是外人看著好看一些,其實家中大權,已經全部落到柳凝霜手裏。
雖然她表麵上還是正妻,可是宋容瑾心裏明白,除了她從娘家帶來的幾個人,誰會真正的把她放在眼中?
然而這還不是最慘的,某一天,病的昏沉沉的宋容瑾突然聽見外麵有小丫鬟們議論,說她的哥哥,宋鈺不小心惹了禍,鋃鐺入獄,為這個她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宋容瑾本就病入膏肓,哪裏經受得住這個,彌留之際,連著派丫頭再三去請陸宗乾,可是到最後,來的卻是柳凝霜。
那一刻,宋容瑾見到柳凝霜,強忍著吞下怨念,抓住柳凝霜的手,懇求她去請陸宗乾,若是當時她能起身,一定會給柳凝霜下跪叩頭。
熟料柳凝霜隻是輕輕一笑,推開了宋容瑾的手。
“直到現在姐姐還不明白緣由?嘖嘖,就這智商,也配做宗婦?”
柳凝霜一邊冷笑一邊講述從前過往,那一刻,宋容瑾才明白,原來,從柳凝霜落水時起,一切都是她與柳家的人算計好的。
而她的目的,就是要宋容瑾死!
隻有她死了,柳凝霜借著家族的力量才好上位。
那一刻,宋容瑾死不瞑目,恨不得一切從頭再來,可惜……
柳凝霜的一言一行,對宋容瑾來說都是一劑致命的猛藥,柳凝霜離開後,她連當天夜裏都沒挨過,咽氣了。
“噝……”
回憶到這裏,江沐雪深深吸了口熱氣。
如今正是炎夏,空氣充滿燥熱。尤其是馬車裏的人均受到不小的驚嚇,這時,無論主仆,三人皆汗涔涔。
“夫人,您好些嗎?”穿鵝黃上衣的丫鬟拚命的搖著手裏的扇子,給江沐雪納涼。
這丫頭叫紅纓,與另外一個叫青衿,都是宋容瑾從娘家帶來的,這兩個是一等大丫鬟,一起陪嫁過來的還有兩個二等的丫鬟,分別叫玲兒、秀兒。
這時,青衿再次往外探探頭,確信沒有人跟來,長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