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客棧歇息時,周繇悄悄找溫庭筠談話。
“飛卿兄,我實在不理解你對幼薇姑娘的……”周繇一邊給馬兒喂料一邊道,隻是話剛說一半便被溫庭筠打斷,顯然,他並不喜歡周繇提這個話題。
周繇四處望望,見馬棚四周空無一人,不由得跺腳,“又沒有別人,你顧忌什麼?”
也不管他樂意不樂意接著道:“前幾年幼薇姑娘年幼,就不說了,可是她現在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總是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也不是長久之法吧?”
溫庭筠駁道:“什麼叫沒名沒分的跟著我?你們不要瞎說!我大男人臉皮厚不在乎,可是幼薇是個姑娘家家,你們這樣說話,有辱姑娘清譽,還請周兄以後注意!”
“幼薇自十一歲便認我做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除此之外,別的一切都不該存在。我這次南下之所以帶著她,是有原因的。一來,她無父無母,在長安也沒有親人,我怕有人看她孤身一人,打她的主意。二來,這些年,五湖四海內,我也結交不少好友,這一路走下去,說不定會碰到機緣,興許我還能幫她物色個如意郎君。”
周繇聽見這些話,沉默良久。
而後歎氣。
“飛卿兄,你這是何苦?在我看來,幼薇跟著誰都不如跟著你。不是我說,這天底下的男兒,還有誰比得上你在乎幼薇?從前的一樁樁一件件,我們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更何況,我們也瞧得出,幼薇姑娘對飛卿兄,不隻有師徒情誼……”
“我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別的話請周兄不要再說。”溫庭筠覺得這個話題再也進行不下去,扔了喂馬的瓢兒直接走掉。
周繇急了,“我明兒就找幼薇姑娘談談,看你能撐到幾時!”
“你敢!”溫庭筠急眼,白天剛打完一架,還被江沐雪奚落,因此,溫庭筠剛舉起手便憤憤放下。
忍了又忍,最後無比傷感道:“我今年已經四十有二,還能活幾年呢?可她不一樣,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隻有幫她找個年輕且體貼的,才能保她一世順遂,衣食無憂。”
“飛卿兄……”
“周兄你聽我說,不僅僅是年齡的問題。我人老,長的又醜,身上又沒錢,我拿什麼讓她過好日子?再說,我是她的老師,她是的我的學生,我,怎麼能起那種心思?”
“飛卿兄才華橫溢,怎能這般妄自菲薄?再說幼薇姑娘那些家資,還不夠你們生活麼?”
“你這話……我,我怎能夠去花女人的錢?”
溫庭筠又氣又惱,心裏酸脹不已,甩手就走。
周繇搖頭歎氣,半天未動地兒。
默默藏在一角落裏的江沐雪這才走出。
她笑盈盈的走到周繇麵前白了他一眼,道一句,“多管閑事。”
而後笑盈盈走開。
周繇懵逼,最後捶胸頓足,“好,好,我多管閑事!誰稀罕!”
自此,隊伍中再無溫庭筠與江沐雪的閑話。
不過,周繇等人倒暗自期待,隻覺這師徒二人之間的緣分不可能隨隨便便中斷,如此,他們便本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