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在梵鈴女皇的寢宮站了半個小時,心中驚濤駭浪。
萬萬沒有想到烏溪給梵鈴下毒的理由,僅僅是嫉妒,憤恨,乃至絕望。
正如烏溪所說,他是梵鈴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跟她生孩子的,就算做不到天長日久,至少也要分一點溫暖吧?
可惜,自打顏卿進宮,他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甜蜜恩愛,就連吵架分居也鬧的轟轟烈烈。
顏卿搬到離宮後,烏溪曾一度竊喜,自己的機會仿佛又來了。
但是他大錯特錯,梵鈴女皇並未因顏卿的離開而開始新的生活,相反,她每日喝酒作樂,把自己弄的渾渾噩噩,暈暈沉沉,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不務正業,她在尋歡作樂,隻有烏溪明白,她隻是拿酒買醉,掩蓋她的傷心與落寞。
那一刻烏溪才真正明白,當一個人刻在你心裏時,別人都是將就。
他,已經成了梵鈴的將就。
可即便如此,他也甘願,將就便將就,隻要你不是我的將就便好。
但萬萬沒想到,顏卿突然有一天搬了回來,僅僅一夜的功夫便與梵鈴和好如初,不,應該是變的更加甜蜜。
烏溪心中最後一根弦終於斷了。
他受不了了!
再也不想每日每夜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再也不想看著自己的情敵歡歡喜喜人生圓滿。
甚至,到最後,他隻要看見甜蜜的二人,心中便會湧出一股殺人的念頭。
這念頭到了頂點,他便真的做出瘋狂的舉動,給梵鈴下藥,然後嫁禍給顏卿,隻是,因為江沐雪與唐黎的插手,沒走到最後一步。
“你,簡直太可怕了!”梵鈴女皇忍著淚痛道,“這些年我如何對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可有虧待?無論是你還是星兒,我給的從來都是最好的……”
“可我要的,你從來都不給。”烏溪打斷梵鈴的話,“權勢,地位,錢財……這些對我烏溪來說,可有可無,你知道我在意的永遠不會是這些……所以,請你不要再拿那些東西來掩蓋你的慌亂。”
“我解脫了。”
“你也解脫了。”
烏溪淒笑,起身。
臨走前說了最後一句,“你,不要怪星兒大義滅親,相比父親,還是十月懷胎的母親更重要。”
“……”
“來人,把溪夫人關到觀星閣,永生禁閉。若有任何岔子,拿你們試問。”
梵鈴拚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重重栽下。
江沐雪很吃驚,她竟然不要烏溪的命。
然而讓她更為吃驚的是,竟然是梵星揭發的烏溪,太不可思議了。
坐上回府的馬車,江沐雪仍在想這件事。
前世這些都沒有發生,所以江沐雪想了一路也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線索,反而塗添許多疑慮。
“墨寒如何看待星公主揭發烏溪大夫這件事呢?”
馬車裏,江沐雪突然開口,且問的是墨寒,這讓眾人一驚,更引得墨寒驚慌失措。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
“太女,我與星公主根本不熟識,所以,猜不出她的動機。不過,聽太女講完整件事的經過,我倒覺得烏溪夫人最後那話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