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又仔細思量花會上的情景,和剛才安寧的模樣,眉頭皺的更緊。一個從小憨厚老實,膽小怕事的人,就算別人再囑托,那也不可能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舉止落落大方,且有問有答,合情合理。
她不認為安寧有那樣的氣魄。
再說彈琴一事,她實在無法把天賦平平的安寧和花會上大放異彩的安寧聯係在一起。
“桂芝,三小姐突然被禁足,難免不適應,你今後要多多照看,留意。”
這是要監視安寧的意思。
安康隻是覺得奇怪,但又認為母親可能太過緊張了,不過,既然母親已經下了命令,她自然不會說什麼。
京都奇大,每天都會上演許多精彩之事,安國公府的三小姐的“光榮”事跡倒是流傳了一陣兒,不過,很快就被別的“光榮”事跡給甩到一邊兒。
安寧遵從董氏的命令,老老實實待在院裏,每日彈琴作畫,有時候還會跳跳舞。
在吃食上,再也不像從前那般胡吃海塞。
當董氏聽說她老老實實減肥,並且不再偷吃東西時,心中疑慮更大。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一直好吃懶做,小時候有姐妹搶她的果子,她都幾乎與人打架,並且嗜吃如命的習慣一直保留到今天,突然改了?麵對桂芝暗中安排的誘惑絲毫不為動搖?
董氏不信。
若是安寧暗中偷吃,或許,真的會打消她很多疑慮,但是現在,她隻覺越發看不透這個十二歲的孩子了。
總之,安寧自認為那天在董氏的房中一通解釋和哭泣早就打消董氏的疑慮,之所以還禁她足,是因為她在公主府的表現的確給董氏、安國公府丟了臉,這是董氏對她的懲罰。
因此,關於董氏暗中對她的監視,她一點都沒察覺。這不僅來源於她的自信,更是因為,再過不久,距離前世她策劃的那場“落水事件”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因為日夜期盼,所以,自然而然的對其他事放鬆警惕。
她隻想一心一意按照董氏的要求去做,以便三個月後能接觸禁足,如此,她就可以實行新計劃了。
從宏觀大局上來說,她認為這一世自己的謀略很好。
第一,她自幼藏拙,吃的胖乎乎,在這安國公府內,沒有哪個姐妹把她當做對手來看。甚至,她常常因為自身的這些“缺陷”而獲得其他姐妹的同情,無論大房還是二房的姐妹,都對她這個傻乎乎的人有好感,甚至,知道她好吃,誰那裏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她送點兒。
如此之下,她將來更容易一鳴驚人。
第二,在公主府上的表現,是她故意放出的一枚煙霧彈,不僅讓其他世家大族的夫人們改掉以前對她這位三小姐的固有印象,還令董氏和其他姐妹吃驚不已。這不,才放出這麼一點兒,便收獲甚多。
首先,她再也不是從前那般默默無聞,京都的夫人們多少對她留有印象。所以將來無論她有多光彩,都不會顯得十分突兀。
其次,就連董氏,也開始對她“重視”起來,當然,董氏的目的她自然清楚不過,若她安寧真在琴藝上突然開竅,以後嫁人也是個籌碼。說到底,董氏就是想讓她為安國公府掙些臉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