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葉母還是訓兒子一句:“那,剩下的錢你都看著點花,用在點子上,不要忘記艱苦奮鬥,手上有錢就享受,嘩啦啦的就敗出去了。”
“是是是”葉宏沒好氣的答應,連連點頭。
然而葉母卻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亮了起來,微微一眯,笑眯出眼角好幾道皺紋。
……
葉宏四處看下,結果還是沒發現昨天打電話的那個經理的身影,然而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不由又問起母親來。
“對了,媽,就是……那天晚上,出了事情之後,我被送到醫院,是誰給的錢?怎麼醫院裏後麵也不管我要錢的?你不是把錢都花光了,去買那個寶貝了嗎?”
葉宏記得自己被白玉瓷碗砸破腦袋住院,出院的時候,醫院的人可是說自己住院的費用,已經被某某部門公費報銷了。
至於某某部門是哪個部門,葉宏都問不出來。一開始葉宏還以為是民警墊的錢,後來才發現不大對勁的。
葉母原本臉上笑眯眯的,卻也沒想到兒子回問到這個問題。或者說,原本她是知道兒子要問的,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兒子才來問,這下子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葉宏頓時發現母親的不對勁,遮遮掩掩的,葉宏頓時有點警惕。
不會是又遇到什麼壞人,或者被套了什麼坑之類的吧?
葉母被兒子追問得不耐煩,也一時惱怒找不到什麼借口,像一個大媽一樣耍起潑來,道:
“男孩子家囉囉嗦嗦,問來問去的,沒看到媽想不大清楚了嗎。要問什麼,回鄉下問你爺爺去。唉,那個倔老頭子……”
葉母一頓,意識到背後裏說自家老長輩的話,很不妥,趕緊住了嘴。
但是葉母表現出的,卻是對葉宏爺爺的一份敬佩而又憤氣的模樣。
葉宏聽到熟悉而陌生的那兩個字,幾乎微微失神了……
“是啊。爺爺……嗬嗬。”
葉宏也快忘記了自己還有爺爺,雖然是年前才回去過年一趟,但是,那家夥,那老頭子……
葉宏下意識繼續去遺忘,不去想那個老頭子。
然而,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浮起兩個老頭的模樣。
一副鄉村的畫麵中,兩個胡須花白,卻一點也不道風仙骨的倆老頭子。
一副畫麵中,自己親爺爺叼著一根旱煙槍“吧嗒吧嗒”的抽著,另外一個方爺爺拿著一根木頭敲著,戳著,翻著泥土,發呆。
另外一副畫麵,兩個爺爺在下著手工製成的劣質象棋,下著下著,兩個胡須斑白的老頭便扯著胡子打起架來……
“哎呦,小宏?你怎麼來了?”
葉宏微微失神之中,仿佛聽到親切的喚聲,葉宏下意識的想要喊出:“爺爺”
然而緊接著的聲音把葉宏扯回了現實。
“小宏?怎麼?又犯花癡了?該睡覺醒醒了。旁邊這土氣的大嬸就是你那收破爛的媽是不是呀?”
葉宏皺著眉回過神來,便看到一張惡心的臉,一張滿臉粉油麻子青春痘的臉,張開嘴就是一口黃牙刷多了的慘白。
粉油頭年輕人見葉宏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微微笑著打招呼,一副兩人很熟悉的樣子。
“怎麼?小宏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難道是幫你媽找工作?收破爛想到我們這裏賣房子不成?嗯?難道你要把你的廢品站賣出去?哎呦,我們這裏可不是收破爛的。”
葉母聽到兒子的熟人,或者說是小對頭,拿母子倆收破爛的身份說事,葉母也不生氣,目光慈和的摸了下自家娃的腦袋,問葉宏道:“娃呀,這是你的同學還是誰?怎麼不介紹給媽聽聽。”
沒等葉宏說話,粉頭年輕人已經連連擺手道:“這可高攀不起,阿姨,我們還是當作沒認識的好。哈哈,好吧,你們繼續,不過不要弄髒了我家的地板,這地方可沒什麼瓶瓶罐罐,廢鐵報紙可以給你們收的,房子倒是有,不過這玩意兒也不怕你們偷。不過不要妨礙著我們做生意就好了。畢竟你們這種低等身份的人,出現在我們這種高等住宅區銷售部,會影響我們的檔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