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秋後要問斬的人一般都關在天牢一樣,餘爺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宣判,因此他被關在看守所。
他這些年犯了很多大案要案,一直沒有被抓,那是他手段通天,可他的運氣不太好,遇到了兩會的召開,加上再遇到一個認死理的陳冰,最終,他被抓了。
所有的陳年爛芝麻的事情都被抖了出來,就算沒有販毒這件事情,他這輩子也別想再出來,更何況他販毒的量特別大,因此,就算上麵有人不想他死,他這輩子也要將牢底坐穿了。
這是板上定釘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懷疑或周轉的。
或許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又或許是因為兒子已經死了,他再無生的想法,因此,進了看守所以後,他什麼也不肯說,刑警隊的人來了好幾次,卻無法撬開他的嘴巴,後來,刑警隊的人也煩了,沒有人再來提審他,他反倒是清閑下來。
曾幾何時,他風光無限。
但人逢慘狀,沒有什麼朋友來看他,一個也沒有。
他是重刑犯,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弄不好就得把自己搞得一身的臊,這種事情,沒人願意去做。
就連他遠在國外的結發妻子,也從不曾過問他。
連天海的諾大產業,她也放棄了。
兩人年輕的時候很恩愛,後來因為人生觀價值觀不一樣而分開,那也是個優秀強勢的女人,並不會為一點產業就把自己陷進去。
就像是沒有這麼一個人在她生命中出現過,她根本就沒有回國。
又或許,她還不知道兒子已經死了。
與最開初的激動不同,餘爺自從進了看守所,便再也沒有和人說過一句話,沒有大吵大鬧,成天靜坐在自己的小房間,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再關心。
身份特殊,他被特意關在一個小房間,這裏也沒有人和他說話。
他神智有些恍惚,狀若癡呆。
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聲,接著,有不少人倒地的聲音響起。
餘爺沒有抬頭,他並不關心這些事情。
就算是有人來劫獄,他也不關心。
當然,如今這年頭,越獄的人都少,幾乎還沒有聽說過有人來劫獄,這又不是古代,動不動就可以劫法場,看守所的管理和安保特別嚴密,想要劫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這也是與政府公然對抗,其後果可想而知。
可以說,現在這樣的社會,劫獄的人,幾乎就沒有,除非是他腦子有問題。
但今天,還真有人來劫獄。
不用說也清楚,那是李樂。
李樂的腦子沒問題,他對自己信心滿滿。
一切都如他料想的那般,他很輕鬆的就見到了餘爺。
為他開門的是這裏的監獄長,此時一張臉已經完全模糊,被鮮血染得格外的恐怖。
與手下的獄警比起來,這位監獄長的遭遇不算太慘,其餘的人現在身上的骨頭大半都斷了,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外麵的走廊,隻有他,臉上挨了一拳,腹部被踹了一腳,估計隻斷了兩根肋骨。
李樂一路行來,很順利,打倒無數人,最後進入了小房間,見到了餘爺。
監獄長像是已經被他遺忘了一般,見有可趁之機,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樂斜眼看了他一眼,嘲諷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沒有追趕,因為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就算警察能趕到,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把餘爺帶離這裏。
如果不是這次閉關,他不會采取這麼直接暴力的方式,如今的他,已經無所顧忌。
餘爺沒有抬頭,似乎對李樂的到來,根本就無所察覺。
直到李樂叫了一聲義父。
餘爺身體微微一顫,猛然抬頭,看到李樂站在自己麵前,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樂兒?”
餘爺的聲音都在顫抖,顯出他內心的激動。
這個稱呼,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絕對叫不出來的。
所以李樂一愣,有些不自在。
他不習慣餘爺對他這麼親熱,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原因。
餘爺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似乎現在李樂就是他唯一的兒子,這麼親熱,似乎也可以理解。
他揉了揉眼睛,繼續盯著李樂看了半響,最後又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終於明白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你怎麼在這裏?”
餘爺很覺意外。
若是正常的探望,應該有警察在一邊看著,也不該在這個地方見麵,而且獄警說了,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見得到他。
他是重刑犯啊!
“我來救你出去。”李樂皺起眉頭,緩聲道。
突然想到剛才外麵響起的慘叫聲,餘爺有些吃驚:“你已經把外麵的人都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