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國真
8月15日，去俄羅斯的邊境城市布拉戈維申斯克一日遊。那天早晨，撚著個碩大的布袋，裏麵裝滿了用來易物的運動服、茄克、襯衫和短褲，撚著這麼個“標誌”，平日的些許斯文氣怕是早已蕩然無存了。
若說起“倒”，於我也可說是曆史悠久了。早在20多年前，就曾倒過毛主席紀念章和郵票，而且成績斐然，不過早已“掛靴”不幹了。今日重操舊業，好漢還有當年勇嗎？
過了江，坐上由俄方提供的大巴士：開始了走馬觀花似的參觀，第一站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的廣場，然後是該市的一個頗為恢宏的自然博物館。當大巴士停在一個商場麵前的空地的時候，聚集等候在那裏的俄羅斯老少們便圍攏了過來。我們下車之後，立即仿佛置身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俄羅斯人用半生不熟的俄式漢語喊出的“同誌”之聲如夏日蛙鳴般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我很快注意到，進行這種易貨交易的俄羅斯的成年人和老年人都很守規矩，而一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卻在中國人身上玩起了“魔術”，稍不留神，你身上的東西就會被一幫擠上來的小家夥給“順”跑了。
不大會兒工夫，我們同行的人發現，不少人損失慘重，有的盧布丟了，有的包被劃了好幾刀，我也損失了1000多盧布和一塊手表，最要命的是我發現我的身份證不見了。身份證於我來說太重要了，近年來經常在外邊跑，乘飛機，住旅館都得用身份證，真正的貿易市場還未到，我的興致卻已丟得差不多了。
離開商場，車向貿易市場開去，一路上想著身份證的事，我已沒有多少心情觀看窗外的景致。
貿易市場在一個很大的大廳內，秩序很好，俄羅斯人把他們的貨物都擺放在櫃台上。在瀏覽之際，另一個團的中方導遊找到我：“汪老師，您是不是丟東西了？”
聽到導遊小姐的話，我不由精神一振：“是啊，我的身份證丟了。”
“你的身份證在我那兒呢，剛才一個俄羅斯警察在商場前麵的空地上拾到交給我，我一看竟是您的。”
謝天謝地，導遊小姐恰好是我的一位讀者。
向導遊小姐道過謝。我的興致立即提高了不少，口袋中的貨物紛紛出籠，換回了諸如望遠鏡、國際象棋、餐具等一堆東西。回北京後，一些朋友問我這趟邊境貿易是賺了還是賠了，下麵一個情節或許頗能說明問題：有一天母親對我說，她在北京前門看見我帶回來的那個銀色的錢夾了，那是我用10元人民幣買下的。
“一定比我買回來的價錢貴不少吧？”我問。
“哪兒呀，和你買的那個一模一樣，10塊錢倆。”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