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剛

我想,喜歡一個人應該為她將來的幸福著想,而寧願放棄自己心中的渴望,盡管內心會有太多難言的苦澀,但不會為曾經做出的選擇而感到遺憾和惋惜。

我的心底,珍藏著我和一個女孩的故事。

女孩的名字叫潔,故事美麗而憂傷。

那年,我在黑龍江的一所重點高中補習,潔和我在一個班,潔坐在我的前排。

潔長得很文靜,一張白皙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憂傷,潔的眼睛很好看,純淨的似一汪秋水,閃動著素潔的光波,潔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很好聽,如一泓靜靜流淌的泉水,聽來讓人感到很舒服,也很愜意。

潔是那種看一眼就容易讓人產生幻想的女孩。

那是一個空中飄散著淡淡玫瑰花香的中午,潔沒有回家,教室裏隻剩下我和潔兩個人,我正在忙著抄寫英語單詞,潔不知在幹些什麼。

忽然,我聆聽到一個女孩的歌聲,“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對你牽腸掛肚,經過幾許細思量,寧願承受這痛苦。”

原來是潔,我的心一陣顫動,抄寫單詞的手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再聽那歌聲,似空中斷了線的風箏,不知該飄向何方,有訴不盡的迷離和困惑,充滿無限的哀怨和感傷。

我抬頭看了看潔,發現潔正沉浸在自己釀造的歌聲氛圍中,竟是那麼的投入,仿佛喝醉了酒,我知道是潔的心在歌唱。

後來,那歌的調子越來越低,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壓抑,似乎心裏壓了塊大石頭,有些喘不過氣來,潔終於唱不下去了。靜靜地伏在桌子上,也許是睡著了吧,我暗自猜想著。

想了幾天,潔給人的感覺怪怪的,仿佛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精神變得有些恍惚,潔不再像從前一樣文靜了,有時匆匆走進教室,坐在桌前就暗自出神,有時竟會匆匆跑出去,像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這時,我聽到周圍一片風吹草動,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對潔議論紛紛,更令我吃驚的是,竟然我也被牽扯進去了,這些人把我和潔安排在一個故事裏,我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呢,我雖然心裏很喜歡潔,可我對潔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啊,要知道,我和潔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啊,再說,潔是那麼好的女孩,有很多男同學都對他投來愛慕的眼光,我在班級又是那樣的沉默,隻顧低頭學習,潔怎麼會對我有意思呢?

為了找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我開始對潔留意起來,我竟發現潔會時不時地扭過頭來向我張望,那眼神就呆呆的,變得迷離和模糊,其中好像有疑慮,又有期盼,又似乎什麼都不是,總之,不再像從前一樣清晰了。

天哪,原來潔竟真的喜歡我,潔正在用少女特有的方式表達著內心真實的情感,我頓感一陣頭暈目眩,潔嗬,可愛的潔嗬,我是很喜歡你,也渴望得到一份真實的美麗,多少年來,我就幻想著尋覓一個可人的女孩,與我攜手走過一段人生燦爛的日子,讓孤獨的小舟擱淺在溫暖寧靜的港灣,讓漂泊的心停靠在一個可供棲息的驛站,可現在不是時候嗬,潔瞧你現在的樣子,勢必影響學習,我們不能讓幾年辛勤的汗水在頃刻間付諸東流嗬,難道這些,你真的不明白嗎?

我的心一陣陣的悸動,我感到一種莫大的悲哀,我的世界雨下個不停,千種情感交織在一起,把大腦燒灼成一片空白,我也仿佛成了精神病人。

中午放學後,我第一個匆匆走出教室,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操場上,抬頭仰望天邊的浮雲,心兒卻飛向了遠方,那縹緲的白雲嗬,真羨慕你們整天的無憂無慮,沒有煩惱,也沒有憂傷,想飄到哪裏就飄到哪裏,我真想離開這喧囂的世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梳理一下散亂的心情,雲嗬,請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才能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