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阿嬋被關了禁閉。

女官不準她穿衣服,也不給她吃飯。

如果她不能體會到現在有飯吃,有衣服穿是多麼幸運的話,她就不會被放出來。

女官每天都會拿著托盤進入禁閉室,托盤上擺放著精致的飯菜,香氣撩人,但如果阿嬋仍然沒有服侍大名的覺悟和對大名的感激,那麼女官就會把飯菜拿出去,而拿起皮鞭,抽上一頓。

過了三天又三天,夜叉丸始終沒有看見阿嬋,他試圖詢問阿嬋的情況,但是女官冷冰冰的回答她有分寸,心中有數。

“請你明白,這個A級任務是照顧阿嬋小姐,我是這個任務的執行忍者,照顧她是我的任務,也是大名的委托,我有權利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情況如何。”夜叉丸堅定的說,“你知道,當忍者的任務被阻攔的時候,忍者手冊第三條,任何阻攔任務的事物都必須被除去。”

他散發出無數人命和鮮血形成的森冷氣息,“忍者手冊是被各國大名共同承認的,就算您是風之國大名派來的,但若是阻攔忍者的任務……那也隻好失禮了。”

夜叉丸跪坐的身形一動,女官就驚慌失措的打碎了身邊的茶杯,“她在地下室裏!”

夜叉丸身形一僵,下一個瞬間,他就已經不見了,女官驚魂未定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衝去。

地下室是整個房間最陰冷的地方,沒有窗戶,一片漆黑,夜叉丸破開那扇上了鎖了的門,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阿嬋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個安靜的身影。

“阿嬋?”夜叉丸試探著開口。

“是你叫她來的?”阿嬋的聲音很平靜,完全沒有該有的虛弱餓和難過,隻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夜叉丸出過很多任務,他碰到的這種情況,大部分越是淡然就代表受到的傷害越大——但這種情況代表普通人,不代表外星人——這讓夜叉丸有點慌張。

他沉默了一會兒,算是默認,“忍者要對委托人負責。”他說,“你是大名的侍妾,我要保護大名的侍妾,如果你不想做侍妾,或者對大名不敬或者……我有責任上報。”

夜叉丸頓了頓,“我是忍者。”他好像想說服誰一樣的說,“忍者是工具。”他走近那個角落,阿嬋並未因為他的靠近而發抖或者瑟縮,她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忍者無論何時,都不可以流露真實的感情。”

夜叉丸站在她的麵前了。“可是……我卻來見你了。我本來不應該管這件事情。我也不該管……但是我來接你出去了。”

阿嬋低著頭,似乎並未理解他的一番話說明了什麼。“那個女人欺負我。她拿鞭子打我。好疼。”

康斯特人的痛覺特別敏感,因為他們的種族中流傳著一條諺語:“越是能夠感覺疼痛,就越是能夠變得強大”。

正因為一點點小傷也會造成極大的痛苦,因此康斯特人極易憤怒,並且會將所有傷害自己的事物全部消滅掉。但悲劇的是,阿嬋的這個身體是長老團分析了很多人類資料所創造出的最受歡迎的那一類型——美貌無雙,弱不禁風。

這簡直要了阿嬋的命,靈魂在不斷咆哮著迎戰回擊,身體卻隻能被繩子捆綁著,怎麼也掙紮不開。

“我好餓……”阿嬋越說越委屈,這觸發了這具身體的某個功能,眼淚開始不停的流了下來。

夜叉丸溫柔的把她抱起來,然後發現她赤身裸體,什麼都沒穿,草繩緊緊的束縛著她的手腕和腳腕,因為掙紮,蹭出了血痕無數,白皙的肌膚上,縱橫交錯著無數傷痕,那傷痕很淺,好像傷勢很輕一樣,但是夜叉丸知道這種防止身體上留下傷疤的刑罰有多可怕,阿嬋的皮膚下不知道潰爛成了什麼樣子,把她抱在懷裏,就好像抱著一塊冰一樣。她的體溫毫無溫度。

夜叉丸覺得很難過,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難過,於是他更難過了。

他緊了緊懷抱,“我帶你去上藥。”

“我要吃飯。”

“……好,那就吃飯。”

夜叉丸輕輕的抱著她走上去,找了件衣服勉強將她裹好,防止被人看見,還特地使用了忍術。

夜叉丸的家不像傳統的那種和式小屋,是另一種的屋子,這讓阿嬋好奇的打量了許久。

他安撫的摸了摸阿嬋的頭,剛要進去,忽然一個小男孩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看見夜叉丸,頓時激動的撲了過來,“舅舅!舅舅!我愛羅,我愛羅他……”他跑得太急了,怎麼也沒辦法把話說清楚,隻好挑幾個重要的詞彙,“小公園那——他的沙子——”

夜叉丸的身體驟然繃緊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女孩,小男孩這才發現了她,他匆匆掃了一眼被長發遮住麵容的女孩,便不再放在心上,又焦急的催促著:“這是誰?舅舅,你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勘九郎你先幫舅舅好好照顧她,她身上有傷,舅舅馬上回來。”夜叉丸輕柔的把阿嬋交給懵懂的伸出手的勘九郎,看著勘九郎用忍者學校訓練過的抱傷者的姿勢接過阿嬋,這才一個瞬身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