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是下午4點,李歡邊打著嗬欠,邊答應了楊子的邀約,聲音慵懶中帶著苦悶。楊子掛了電話不由得猜想,這個夜貓子是不是太陽出來才爬上床睡覺的。
估計許歡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讓第三人得知,楊子要了間包廂,叫了酒水,一個人慢慢小口喝著等許歡。
想著許歡如此的頹唐的情形,在自己跟許歡認識漫長的25年裏,同樣的情況隻有一次:那還是剛上大學的時候,許歡看上了本係的係花,幾番追求表白都被那女生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原因居然是嫌棄他顯赫的家世,高人一等的出生。說他別看現在人模人樣的象個樣子,以後也一定會是個逗貓溜狗、拈花惹草、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而她特討厭特瞧不起這種二世祖一類的人。
大一的許歡其實並不是如今的樣子。那時候的他是一個品學兼優,才華出眾的大好青年。還是學生會的幹部,積極上進,青春陽光,對人和善熱忱,和同學們相處十分融洽,導師們也非常欣賞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
那是他第一次心動,暗戀了快一年才鼓起勇氣向那女生表白。而那時侯的許歡被那係花用這樣的理由拒絕後,大受打擊。開始隻是鬱悶,喪氣,拉著朋友訴訴苦。在那女生接受另一個出生平凡,卻腳踏實地誌向高遠的男生表白,兩人開始出雙入對大秀恩愛後,他的情況逐漸惡化了。
開始由訴苦,變成喝酒解悶,最後發展成到酒吧酗酒找一夜情。慢慢的學業荒廢了,性格懶散了,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紈絝子弟。生生的成就了那女生的一語成讖。
楊子有時候想,如果沒有那個係花,許歡是不是會活得另外一個樣子:陽光、上進、博學、睿智、是一個大好的四有新人,五好青年!
而如今許歡又出現了這樣生不如死的情況,是不是又為了女人呢?如果是,他該怎麼做?!
正坐在那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許歡推門進來了。楊子抬頭看看他的尊容,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頭發亂糟糟的跟鳥窩一樣,臉上浮腫得快胖了一圈,都透明的快出水了,範思哲襯衫隻扣了一顆扣子,衣襟胡亂塞在褲腰裏,褲腳一隻長一隻短,還好鞋子沒穿錯左右腳,而且還是一雙的。
硬生生折騰出一種吊絲氣質、生動向觀眾展現了什麼叫零亂美、頹廢美。
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進酒吧來的,居然也沒人把他攆出去!
楊子看到他那樣,心裏也吃了一驚,真的是曆史再現,跟大一那年一個樣,頹廢到家了。許歡進來幾步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張嘴打了一個嗝,一股難聞的帶著酒氣的味道呼出來熏得許歡捂著鼻子連連後退。
許歡看他那樣子,哈了一口氣自己用手招到鼻子邊嗅了嗅,乜斜著眼瞄著楊子一臉大驚小怪的說:
“沒什麼味道啊,你那麼大反應幹嗎?”
楊子心裏隻有苦笑啊,尼瑪你是聞習慣了,當然不覺得臭了!
許歡看他那苦兮兮的表情,翻了翻白眼,伸手又去倒酒。楊子看看他那在酒缸裏泡腫的臉,想伸手去阻止,想想還是算了,喝點酒才好開口,這樣問也問不出個什麼東西來。
想到這裏,他也坐下來,給自己滿上,放到嘴邊慢慢喝,看著眼前半眯著眼把紅酒當成水一樣灌的人,想著大學前的那個他,心裏也替他難過:
看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然她怎麼能載舟亦能覆舟呢?既能讓一個男人如虎添翼一樣成功,也能讓一個男人兵敗如山倒一樣失敗。
想到這裏,他開口問許歡:“我說,老兄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了,把自己弄得這麼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