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年間,天下大旱,蝗蟲遍野,土無寸綠,百姓食不果腹,盜竊橫行,加之隋煬帝昏庸無道,以致天下大亂。
這年頭自然滋生流氓惡霸,黃石鎮雖地處偏僻,也不可避免的遭受這苦難歲月,孤零零的坐落在黃石山之中。
自古石頭多以青白為主,而這個鎮子周圍石頭無一例外的黃色,同當地泥土的顏色相當,不仔細辨認,很難將石頭與土塊辨別,這更顯得氣候幹燥。
在這片荒涼的小鎮上,鎮東頭有一處斷牆殘垣,這是地痞聚集的地方,說是地痞,其實就是沒爹少娘的孩子因為貧困吃不上飯而聚集一起的混口飯吃而已,這裏聚集大概二十來口人,皆是十來歲左右,當初為了誰當老大而爭得麵紅耳刺,經過孩子式的幾輪比賽,其中一個叫呼延的由於身體健壯,眼明耳聰,心智出眾而當選孩子王。
說起呼延這孩子,也是詭異非常,剛從娘肚子掉下,竟然咯咯大笑起來,嚇得他娘親差點沒背過氣去,不到半歲就能滿地撒歡,由於家境貧困,無力供其到私塾學習,不過智力非凡,過目不忘,父母常歎息沒生到好人家去,跟了自己受苦,四歲時父母上山采摘野菜,雙雙未歸,不知道是生是死,其後一人獨自流浪,經些風雨,相比同齡人顯得老練成熟。
這一日,天色將暮,西邊的殘陽無力的斜照在這片破磚爛瓦上,將街上一根石柱子拖得的老長,呼延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懶洋洋的望著門外被夕陽拉長的影子,突然一個移動的黑影慢慢竄到他的跟前,這是人的影子,不過這也不足奇怪,本來就人多,來回走動,影子自然來回移動,他正想再去睡到,一個長袍老者邁進屋內,呼延一個鯉魚打挺,站立到塌下道:“什麼人?”
長袍老者打個哈欠道:“小哥,走的口渴,賞口茶水可否?”
這時幾個年齡偏大的孩童也被說話聲驚醒,見是個老者前來討水,也都一躍而下,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有的甚至直接跑去推搡,呼延細細打量這個老者,發現這個老者雖是廋弱,但精神矍鑠,有種閑雲野鶴般的風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身上的長袍,按照道理說這麼幹旱的天氣加上風沙的肆虐,身上應該滿身灰塵,而這個老者身上卻幹淨異常,甚至所過之處,地麵的汙跡竟也悄悄消失,這是異人啊!呼延心裏暗暗驚歎,想到這他一個箭步衝到眾人麵前,分開幾個扯拉的孩童,琅琅的說道:“敝處地處荒涼,也無什食物,不過水還是足夠,我這就給你打去。”
說吧,不等眾人追問,右手已經提個邊緣掉瓷的瓷缸,跑到另一個房間,須臾,他雙手擎著滿滿的一缸清水,送到老者的身邊,老者也不客氣,一隻手掌托起茶缸,一飲而盡,長袍一揮,跌跌撞撞而去,眾人齊聲譏笑,對其指指戳戳,唯有呼延一人,心知肚明,吩咐眾人道:“我有事去去就來,你們且在家守候,不得吵鬧。”說也奇怪,孩子的事情大人說起來可能不起什麼作用,可在孩子們自己中間對孩子王卻言聽計從,一時低首應從。
呼延吩咐完畢,便一路追蹤長袍老者,本來地處偏僻,加之連年幹旱,土地寸草不生,鎮上大樹枝椏光禿,偶有幾片幹葉飄動,整個鎮子一眼望到盡頭,轉過幾個矮矮的牆頭,眼前更是開闊,那個長袍老者仍然跌跌撞撞的兀自走著,仿佛身邊的一切事物對他虛若無物,呼延心中暗喜,邁開步伐,一路跑將開去,說也奇怪,本來相距也就那麼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任憑呼延如何加速,仍然與老者保持一定的距離,呼延雖是膽大,卻也心裏泛起低估:難道是鬼不成?我呼延還不信這個邪。呼延天生就這一種剛強追求的性格,不看個水落石出決不罷休。
“哎呦!”呼延一聲大叫,一個雞蛋大小的黃土塊落在身前,他雙目含怒,轉眼看到一斷牆處一個女孩站起,手裏還拿著一個土塊,看到自己砸到生人,尤其是個年齡相當的男孩,女孩不好意思的擺弄著手裏的土塊,呼延認識這是鎮上黃員外家的閨女,名叫黃燕,自幼聰明好學,深的員外寵愛,自己年幼時曾經去乞討過饅頭,那時小女孩笑嘻嘻的遞給他一個,想不到,這些年月竟也出落的如此清秀,女孩被呼延看得滿臉透紅,竟轉身跑去。
這時呼延才想起自己的事情,再去搜尋那長袍老者的身影,隻有晚風吹起半空黃沙,那輪殘陽也已落入西山,黃石鎮上幾片樹葉隨風飛舞,哪裏還有長袍老者的影子。